第一百三十四章 劍因戒訓而來(第2/3頁)

友書齊的臉色變了,那是他的字、他放出去的劍,此刻見到蘇景亮出的劍羽,又哪還能不明白這其中的關鍵所在!劍羽釘住的不是字,而是掐住了、截斷了他與自己“字劍”之間的氣機牽連。

引劍、控劍的那根“絲”,被蘇景斬斷了,友書齊又如何再禦劍傷人?

友書齊忽然放松下來,輸贏已定了。

收起書卷、墨筆,友書齊躬身一揖:“師叔祖手下留情,弟子感激不盡。”這不是客氣話,人與劍的連接氣機都被尋到了,若是真正對敵,催動劍羽“順絲尋源”,友書齊能不能再活下去就只能看運氣了。

蘇景雙翅一斂,火翼與劍羽同時消弭不見,雙腳落回地面,搖頭道:“除非你能真正借到‘訓誡’之勢,否則只這樣扯虎皮拉大旗,總歸沒什麽意思。”

比著上一戰,這一場鬥劍也不見得更有趣,但場邊的離山門人個個面色驚訝……普通弟子驚於蘇景出劍無形且“劍羽釘虛字”;修為更深、眼力更強的內門弟子詫異蘇景竟能勘破氣脈、截斷人、劍;而真傳、長老這些真正高人則更意外於蘇景的這句話。

友書齊借的不是劍勢而是“戒訓”的名頭,他自稱“戒訓之劍”不過是個唬人的噱頭罷了。高手眼中不值一提,但區區三境的蘇景能看穿這一重,就足見他對劍之領悟頗有些火候了。

友書齊敗鬥離場,蘇景卻皺起了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他是小師叔,此間是光明頂,他愛怎樣就怎樣,別人也不去管他,執事與主持長老再度抽簽,兩位弟子登場,可蘇景還是站在原地愣愣出神。

蘇景在中間站著別人又何如鬥劍鬥法,主持長老走上前:“恭喜師叔旗開得勝,還請移駕場外休息。”蘇景明顯心不在焉,對長老說話置若罔聞,後者等了片刻,又輕輕地咳嗽一聲,關切問道:“師叔無礙吧?可是有什麽事情?”

“不夠啊。”蘇景莫名其妙地回答了三個字,之後才回過神來,看了看眼前的狀況、訕訕笑了兩聲邁步離場,可是才剛走了兩步他又站住了腳步,問主持長老:“下面的比擂能不能改一改規矩?”

此事不是一個人就能做主的,後者聞言面露難色,轉目向任、紅等其他長老望來。紅長老揚聲發問:“師叔想怎麽改?”

“剩下來的另外五個一起上吧,對我一個。”

聲音落地,萬眾嘩然!之前蘇景出手頗有神奇之處,但說到底他也不過是個三境小修,能贏下一場已經算是運氣了,現在竟大言不慚,要以一人之力應戰所有入擂弟子!

諸位長老也沒想到蘇景會口吐狂言,一時間面面相覷,龔長老最先開口:“師叔不曾見過之前的比鬥,可能不太清楚……尚未登場的那四位滇壺峰弟子,個個都是少年才俊,無論劍術還是修為,都非我那不成器的弟子友書齊可比。”

紅長老點頭附和:“並非龔師兄妄自菲薄胡亂客套,友書齊、還有我門下的方先子,比著那四個孩子的確差了一籌。”

虞長老隨之開口:“啟稟師叔,我那四個弟子……咳,劍術什麽的就不提了,但他們入門時間差不多,幾十年朝夕相處、共同學藝並肩修煉的娃娃兄弟,多少懂得些彼此配合、互相彌補的門道,這個……您實在是吃虧了,請師叔三思。”

不管如何措辭,終歸是告訴蘇景“你太托大了”。

但蘇景既然開口就不會再改變主意,只是笑著搖頭。

帶著兩個分身站在一旁、始終沒再開口的任奪突然冷笑了起來:“既然師叔心意已決、我們又何必再費口舌,讓孩子們過去吧,先打過這一場再說!”

四位滇壺峰弟子下場,師出同門、身著打扮完全相同,但四個少年樣貌各異,第一個神情嚴肅目光冷冽、第二個又黑又瘦佝僂著腰仿佛個小老頭、第三人長得虎頭虎腦面一副憨厚模樣、最後一個卻是個面色蒼白身體消瘦的盲人。

連同之前勝過一陣的任疇乘,五個年輕弟子並肩站於蘇景面前,蘇景當先開口:“就一件事——請諸位用力,哪個把我拿下,我便請公冶長老贈他一柄真正好劍。”說完他轉回頭望向公冶。

公冶長老曾受蘇景贈與“三這三那訣”下半段打鐵法,那是真正的神奇法門,在蘇景或旁人手中時不會沒用,但也沒必要去追根溯源,“知其然”便足矣了;可公冶是煉器的癡子,非得要“知其所以然”不可,得了“打鐵法”的這些年裏苦苦研究不輟,越鉆研就越覺得此法驚人,心中對蘇景當然也少不了一份感激,聽他這麽說老頭子痛快點頭:“不敢說比劍冢內的絕頂好劍更強,但一定能好過劍冢內的普通貨色!”

幾個年輕弟子聞言都面露喜色,正待對師叔祖施禮道謝再加報名號,不料蘇景擺手制止了,笑道:“不必敘禮,直接開打,有什麽話等打過後再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