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名聲在外

在場之人見識沒有差勁的,誰都明白“上屍神目”會爆碎的原因,詫異之余心中也不免多出一份駭然:蘇景的身上到底藏了什麽驚人的寶物?

任奪繼續揪住原題不放:“上屍神目碎裂,足以見師叔身上,有些應該上繳門宗的東西。”

蘇景能答理他這個?數不清第幾次雙手一拍長袍:“我什麽都沒有。”

任奪搖頭、面色微沉:“神目都已碎裂,師叔竟還說身無長物,實在有些可笑了。”

蘇景咳嗽了一聲,聲音不大、帶了點猶豫:“我身上真沒寶貝。以我自己揣摩,或者……我自己就是一件萬年難見天材地寶,耀瞎了‘上屍神目’的是我這幅清奇根骨?”

任奪看了蘇景片刻,聲音低沉了下來:“小師叔如此堅持,當真讓弟子為難了。”

蘇景瞪大了眼睛:“你這麽說,難不成還敢搜身不成?”

任奪目光平靜:“門規是為大義,得罪之處還請師叔體諒。”

“任奪,你放肆了!”紅長老翻臉了,踏上一步把蘇景擋在身後,公冶長老猶豫了下,也隨之邁步,與紅長老並肩而立。

其他諸多長老都皺眉不語,顯然誰都不想得罪。

只有掌刑長老再森森開口:“任奪,你若對前輩不敬,自有門規懲處!”

任奪一哂:“待師叔上繳法器之後,我自會去律水峰刑堂領罪!”言罷,緩緩邁步上前,他一動,三個分身皆動,十一境大成的氣勢煌煌撲面,又豈是大山傾覆能夠比擬的!

雖然地位相同,但紅長老比起任奪相差得太遠了,當對方氣勢綻放,她幾乎都有些透不過氣來,公冶長老也不好受,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忽然傳來蘇景的聲音:“紅、公冶兩位長老請讓一步。”

說著,蘇景伸出雙手,把紅長老和公冶長老向左右一分,自己邁步上前。

任奪腳步不停,微笑著回答蘇景:“待弟子執律過後,自會向師叔行禮、拜領冒犯之……”話到半截戛然而止,任奪也止步不前,臉上滿滿的驚訝,望著蘇景目瞪口呆。

片刻後,咕咚一聲,任奪跪了。

蘇景還是蘇景,與之前一模一樣的迷糊著,笑著,唯一一點不同僅在於:剛才他摸出了一塊玉、好像凡間小娃娃的長命鎖似的玉牌,掛在了脖子上。

玉牌上頂頭兩個兩字:如見。

“如見”之下,是九個人的篆刻名章。

不止任奪,所有人都跪了。

人人都知道離山有過這樣一塊牌子,人人也都清楚這塊牌子才一打造完畢就被八祖拿走從此消失,但誰都沒想到它居然在蘇景身上。

見牌如見九位祖師,離山弟子誰敢不跪,又有哪個敢在對蘇景無禮。

紅長老也跪,不過她跪得心甘情願、跪得眉花眼笑。

大禮參拜過後,任奪臉色發青,蘇景有“如見”護身,想要從他身上討好處的想法幹脆就是做夢,最恨的是蘇景有了這塊牌子,今天的事情根本就無從談起,可他偏偏不提半字、直到最後才把它亮出來。

再沒什麽可廢話的余地了,任奪施法飛離光明頂。

正主走了,此間事了,其他長老也陸續離去,蘇景望向紅長老:“這個任奪,看我很不順眼的樣子。”

紅長老似笑非笑:“那你看他順眼不?”

蘇景當然搖頭,紅長老的笑靨也隨之綻開:“那不就得了。”

蘇景也笑了:“有道理,反正我沒吃虧。”

紅長老也不多待:“弟子還有事,這便告退了。待會劍尖兒劍穗兒會送些應用雜物來光明頂,這兩個丫頭都是大嘴巴,分不清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您聽過就是了,莫和她倆計較。”

……

紅長老走過不到半個時辰,劍尖兒劍穗兒手拉著手來了。

見面後不用蘇景發問,劍穗兒就先笑道:“剛剛聽說師叔祖再顯神奇,又讓任長老跪了一回。”

劍尖兒隨即說道:“我聽說,當年陸老祖在時對其他弟子都還不錯,唯獨對任師伯極為嚴苛,從未有過丁點的好臉色。”

劍穗兒接口:“自從被列入門墻,任師伯動輒得咎,數不清被陸老祖責罰過多少次,據說還有一回,他險險就被老祖廢去修為逐出門宗。照我看,任師伯心中怕是要恨死老祖了,如今恨屋及烏,他少不了要刁難師叔祖。”

妹妹的言辭對長輩不敬,做姐姐的有些心慌,扯了扯劍穗兒的衣袖提醒道:“不可胡亂評說長輩。”

光明頂上沒有別的人,蘇景更是“我親手給他洗過澡”的親近人物,劍穗兒無所顧忌,非但沒有收聲,反而更激動了些,撇嘴道:“是有人心胸狹窄,又非我憑空捏造,為何不能說。其實何止刁難師叔祖,他可是連掌門都不放在眼中的。據說當年真傳之首為扶乩師伯、任奪次之、沈真人再次,扶乩師伯出事後,掌門大位本來是要落於任長老的,但不知為何最後由沈真人出任,多半是師祖前輩也看出此人的心胸不夠,不適合做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