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寒月天河劍符(第2/2頁)

四月當空,四劍齊發。

寒月銀盤,劍氣沖霄。旋即,月破、銀光裂,天河倒泄!

“天那!”天上那位啟巧仙子第四次怪叫,這次她的驚呼因蘇景而起,這小子到底是什麽人,身帶如此可怕的劍符……還多得好像用不完。

並沒有反復對抗、法術相鬥的過程,冥冥中只聽到一串痛苦嘶嗥,下一刻嘭的一聲輕響,那身“喜袍”在寒月天河劍符的全力夾攻下,炸起一層幽綠色的鬼火,燃燒中寸寸飛灰化為烏有。

六兩覺得自己的心都抽抽了,蘇景的最後一擊,竟然一口氣用去了四張劍符,打一個身體都碎了的惡魂,又哪用得到這麽大的手筆。

大黑鷹則暗贊了一聲“小主英明”,他是猛禽,天生好鬥,打鬥的經驗要比著六兩豐厚太多。這個喜袍鬼何其可怕?她全盛時怕是比老祖也不遑多讓!對上這樣的強敵,非得下死手不可。最簡單的道理,如果蘇景最後只打出一兩道劍符,萬一只是讓她斷滅生機,卻沒能完全打死,那後果便是惹來她瀕死反撲、同歸於盡的法術,在場眾人誰也活不了。

這種時候,只求把她打滅、打爆,有什麽手段都得一起用上,絕不能心疼家底。

一次打出所有劍符,並非無知孟浪,倒是少年氣魄。

“小心!”第五次,啟巧尖聲大叫,神情惶急,催動身形與法寶,幾乎是直接從天上“栽”下來,風馳電掣般撲向蘇景身前。她看得清清楚楚:四道劍符合擊下,那喜袍竟還不曾化作飛灰,變成絕難察覺的虛影,狠狠一兜撲向蘇景。

雖是意外,可也不值得奇怪,若那個喪物輕易就會毀滅,當年對付他的高人又怎麽可能只是設下禁制將其鎮壓,而沒有直接把她打散。

不過喜袍連挨上“一而二、二而四”前後七道寒月天河劍的猛擊,也變成了強弩之末,她用不出厲害法術了,更連逃回巢穴的力氣都不存,最後一撲只是類似奪舍的鬼術,能奪下他的身體最好,就算奪不下,至少也要抹掉他的魂魄,和這個看上去迷迷糊糊、卻在相鬥時心狠手辣的小賊同歸於盡!

“完了!”第六聲大叫,著急且沮喪,啟巧還是晚來了半步,她趕到時喜袍喪物已經撲上蘇景。氣得六兩啊,要不是打不過,松鼠非一腳踢飛這個啟巧仙子不可。

而同個瞬間裏,嘭的一聲輕響裏,蘇景身上陡然卷起忽忽烈焰,赤炎之中透出淡淡金色,在夜空下分外妖嬈……

金烏真策,護身赤炎!

冥冥之中,突兀炸起淒厲慘叫,連綿不絕聞者變色,莊內的普通人被這慘叫折磨得幾乎站不住腳,紛紛摔倒在地,就連大黑鷹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金烏真火純陽至烈,本就是陰喪鬼物的克星,蘇景現在修為淺薄,可喜袍喪物又何嘗不是燈枯油盡?喪物這最後一撲,遇到蘇景的護身赤炎,幹脆就等若是把它自己投進了煉魂爐。

蘇景周身火光熊熊,旁人都紛紛後退,唯獨啟巧反而走進了兩步,被火光映得異常明亮的雙眸盡是意外……涅羅是火宗,真傳弟子個個都是玩火的行家,啟巧卻不認得這是什麽火。

慘叫聲漸漸低靡,半炷香的功夫之後,終於徹底消失。六兩手忙腳亂地把自己的道袍脫下來,琢磨著小祖宗把自己衣服也燒沒了,待會得光著出來,做妖奴得有這點眼力價,提前做好準備。

元兇魂飛魄散,外面的行屍也停止了發瘋,空洞洞的目光裏先閃過一絲清明,跟著又升起一片迷惘,隨後身體脫力,一個個摔倒在地就此昏厥。

很快,天亮了。不是旭日破曉,而是真頁山城中的陰喪鬼氣消散一空,月色明浩星光璀璨,輕輕柔柔的把這座城照耀起來。那些遍布於大街小巷、磚墻瓦頂的喪家陰脈,隨著主人的消亡迅速枯萎……

七道劍符,三次強攻,一戰劍氣縱橫、驚心動魄,前後加起來卻也不過幾乎呼吸的功夫,否則啟巧也不至趕不及。

莊內,又是“嘭”的一聲輕響,蘇景護身赤炎散去,正要拿著袍子往前沖的六兩滿是意外的“咦”了一聲,跟著還怕是自己被火光耀花了眼,使勁揉了揉眼睛在看,六兩的神情更驚奇了……蘇景身上穿著衣服呢,準確講應該是換了衣服,不是原來那身長袍,而是一身刑部鐵捕才有資格穿的黑色飛魚袍。

一把火,把蘇景燒成個小捕快了?這事未免也太奇怪了些。

不過蘇景的飛魚袍稍有變化,胸口上烙印的大字不是“捕”,而是個“好”字,顯得異常不著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