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猖狂終究遇殺劫

紅雪山谷百裏開外,有一座風雪肆虐,能吹骨刮肉,凍結血液的冰山,而冰山背面則有一條奇異的無風無雪狹長地帶,一位頭戴紫金冠、衣著華麗的年輕男子正在焦急地等待著,不停來回踱步。

等了半天,他終於看到拐角處過來一個高挑苗條的淡青身影,行走之間筆直如松,頓時慌忙迎了上去:“沈姑娘,咦,任仙師呢?!”

“死了。”沈依墨冷冷淡淡地回答。

這年輕男子臉色一變,惶恐驚怒:“那件東西可到手?”

“我只答應替你們殺掉那蔚仙師。”沈依墨不甚在意地道,仿佛只做答應的事乃天經地義,至於別人的目的是否達成,完全不在自己考慮之中。

本就又驚又怒,再聽聞沈依墨的回答,年輕男子當即勃然大怒:“你不知道那件東西更重要嗎?姓蔚的死不死關我什麽事?!你這是什麽態度?不想活了嗎?!”

“不想活了?”沈依墨看向那年輕男子,眼神淡漠而充滿淩厲之意。

年輕男子這才想起眼前這位是仙師級數的高手,自己一時氣憤,居然拿平時斥責下屬的口氣對她說話,加上身邊其他高手護衛參加圍功也未返回,內心不由一顫,倒退兩步,嘴硬地道:“你要做什麽?我可是寒水國的太子,未來的皇帝!國中尚有三位仙師!而且,我舅公是天理宮的大管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得罪了我,就是得罪我舅公,得罪我舅公就是得罪玄冰天君,你有幾條命都不夠死!”

沈依墨沒有說話,雙眼一凝,毀滅、殺戮、鋒銳、淩厲之意透出,看向那年輕男子。

“你……居然……敢殺我?!”年輕男子全身皮膚泛紅,猛地噴出了無數細小血箭,雙眼無神地倒下,居然承受不住沈依墨劍意壓迫,活生生爆體而亡。

沈依墨沉默了一會兒,飄然而去,只余一聲輕輕嘆息留在此間:

“為什麽每次想用緩和一點的手段,都會衍變成老路?”

……

茫茫黑暗,無邊無際的黑暗,沒有任何思緒和念頭的永恒黑暗裏,一點淡青色充滿旺盛生命氣息的光芒緩緩亮起,將黑暗破除。任泰一下清醒過來,想起被冰雪掩蓋口鼻、毛孔,生生窒息而死的極端痛苦、不堪經歷,嚇得翻身坐起,失魂落魄地念叨:“不要,不要,讓我出去,讓我出去……”

“我說,這位老兄,好歹我救了你一命,你怎麽也得看我一眼才對。”戲謔、悠然而清越的聲音在任泰耳邊響起,讓其打了個機靈,終於定下神來,往身旁看去,只見一位年輕男子沒有任何儀態地蹲在一旁,他身穿白色道袍,相貌雋秀,氣質慵懶、隨意。

任泰摸了摸臉,冰冷中有溫熱:“我還活著?”他尤是不敢相信地又重重打了自己一巴掌,痛得叫喚了一聲,發現疼痛半點不少,才傻乎乎地問道:“我不是死了嗎?”

“呃,本質上來說你是死了,只不過恰好遇到了我。”伊摶微笑道。

任泰震驚無比:“你,您能起死回生?!”

“如果沒有被刻意破壞核心真靈,且死亡沒超過七天的話。”伊摶一本正經地解釋道,“好了,我迷了路剛看到人,有些事情要問你。”

雖然聽不懂什麽叫核心真靈,但任泰卻明白了眼前這位雋秀男子真的有起死回生之能,超乎自己想象,比傳聞裏的天君還厲害!因此他討好地道:“任某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

天理城外十裏地,一個五十來歲、滿臉皺紋,顯得既悲且苦的黑袍男子,眼神陰鷲地看著遠處緩慢行來的車隊,有些不敢相信地道:“寒水國出動了如此多的修者,又有任泰壓陣,居然不能將上古冰晶殘片搶下來?!讓蘇映紫她們平安到達天理城!”

旁邊白須白發的童顏老者一派從容地拿出一塊冰鏡,發出無形之光,往那車隊一照,頓時就在鏡面上顯現出幾個明亮光點,他看了一下,輕笑道:“範錚,你何必心急?蔚老兒的仙種已經不見了,看來雖然任泰他們沒能將車隊攔下,可至少將他除去,沒有仙師抵擋,本座看他們如何進得了天理城?”

“盧大管事,真的,真的要在這裏動手嗎?這可是往天理城的必經之路,距離城池才十裏,光天化日之下,要是被天君發現怎麽辦?”範錚有些猶疑地道。

盧大管事輕蔑道:“他們沒有了仙師,幾個呼吸就能完全滅掉,出得了什麽大動靜,而且只要不在天理城內爭鬥,天君一貫是聽之任之,這一點,本座比任何人都清楚!”然後他看著範錚輕笑道:“再說,不是還有你這證人嗎?本座師出有名!就算爭執到天君面前也不怕!”

“證人?什麽證人?”範錚不解地道。

……

冰巖國的車隊遠遠看見了龐大的天理城,輕松、興奮、喜悅地驅使著雪獸前行,完全沒擔心過自家安全,要知道車隊裏可是有兩位天君鎮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