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2章 無犀他心（一）

孫豪盤膝坐於虛空，渾身古銀色光芒閃爍不定，臉上不時出現陰晴不定的表情變化，但無論怎麽樣的表情，痛苦始終會是主流。

無間心魔，對上孫豪鋼鐵般的意志，就看誰更厲害。

無間心魔勝，孫豪會葬身地獄，永無出頭之日，而孫豪勝，煉心煉神能夠適應無間心魔的侵襲的話，才有活下去的機會。

無間心魔，心魔無間。

無窮大同時也無窮小，無時不在。同時也不知道存在於何時的心魔秉承了無間地獄最大的特色，爆發的攻擊一波波之間絲毫沒有停頓，每日每刻，孫豪的神念會有針刺一般的疼痛，孫豪的魂魄會有被摧毀的危機，而孫豪的心中，則會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些讓自己刻骨銘心的悲傷往事。

以前，孫豪只覺得肉身苦才是最痛苦的，但在無間地獄，在阿鼻地獄，孫豪明白過來，其實肉身苦，肉身痛，只是初級階段，真正厲害的，卻是現在這種無間心魔，發自靈魂深處的痛苦，發自靈魂深處的苦楚，真是讓人欲罷不能，心神難守。

比如說，孫豪的心靈記憶之中，就在不停地回憶起那些痛苦的片段，從師父的隕落，夏諳姐妹的隕落，到一諾鎮千年的無奈送別紫煙，送走王瓊；到飛升下虛之後的銀鵬四妃三死一失蹤；到自己發現如雪就是紫煙轉世的悲戚；到自己悲憤而戰，拖頭血甲，滅殺飛人的苦楚……

到被逼斷頭，幾千年的艱苦忍耐，忍辱負重，借道男女巫族的無奈……

一件件刻骨銘心的往事，湧上心頭，一件件自己埋葬在記憶深處不願想起的往事，被無間心魔給勾引出來，孫豪的心中，好似除了苦還是苦，除了難還是難。

拼搏又能如何？奮鬥又能如何？

隕落的已經隕落，失去的不再回來，美好的背後，盡是滄桑，繁華的背後，盡是悲傷。

無間心魔無處不在，各種辦法，各種方式消弱孫豪的意志力，試圖瓦解孫豪的意志，讓孫豪真正萬劫不復。

戰鬥不知持續了多久，孫豪認真揣摩了無間心魔的特性之後，找到了一些可能不是特別好的辦法。

雙眼猛地一睜，孫豪身上全是白銀的光芒瞬見提升到極點，嘴裏，孫豪猛地一聲大吼：“邊牧，看到什麽沒有。”

邊牧距離孫豪並不是很遙遠，他並不能清晰地感知到異靈的存在，感覺孫豪的舉動挺奇怪。

所以，孫豪一聲大吼之後，邊牧汪汪大叫：“沒有，球毛都沒有一根。”

孫豪又是一聲大吼：“錯了，那邊有個巴掌大的小飛蟲。”

邊牧汪汪叫了幾聲，順著孫豪的手指看了過去，腦海之中，想著飛蟲，只不過，受到孫豪冰蝶的影響，所以，邊牧的假想之中，前方就是一只冰蝶般的飛行物。

而孫豪心中，也快速定義，認為所謂的無間心魔，應該就是一個大步的，能夠飛行的異靈。

這是一種大膽的嘗試，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把無間心魔給定義出來。

無間心魔乃是十分特殊的存在，沒有大小，任何大小都有可能。

而且，很有可能根本就沒有一定的形狀，他的力量會很強，會難纏，如若不想辦法，可能就發現不了他的存在。

所有，孫豪幹脆借助邊牧和自己的想象力，直接定義無間心魔。

希望能起到一定效果。

聽到孫豪的大吼之後，邊牧瞬間向孫豪所指向的方向看去，嘴裏汪汪叫道：“飛蛾，好醜的飛蛾，哦，我還以為是冰蝶。”

孫豪的想象力，邊牧的想象力，齊齊把無間心魔給定義出來。

一只醜陋的飛蛾，此時此刻，正扇動著翅膀，灑出一陣陣飛粉，飄飄灑灑，不停地飛向孫豪。

很顯然，飛蛾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定義顯出原形，正一臉愕然地，看著孫豪和邊牧，而就是這一刻，孫豪感覺到自己的識海、神魂和心靈的那種無邊苦楚感覺，瞬間為之一輕，但也只是減輕了一些而已，總體來說，依然還是十分淒苦的。

無間心魔真的能夠被定型，而且，被定型之後的破壞力大打折扣，對自己的威懾變小了許多。

這可是意外之喜，孫豪心中大喜過望，心神一動，沉香劍飛了出去，悠忽一閃，向飛蛾殺去。

飛蛾顯形，有些惱怒，對著孫豪呲呲叫，急刺而出的沉香劍，要看就要刺中飛蛾，可是十分詭異的是，明明巴掌大小的飛蛾，在沉香劍的攻擊之下，好似是變成了一個完全不著力的小黑點。

沉香劍一沖而過，沒有刺中。

孫豪心神一動，沉香劍悠忽一轉，又一劍刺了過去。

飛蛾臉上露出絲絲不屑的表情，翅膀一扇。

在沉香劍面前，好似出現了兩扇巨大無朋的，如同天門一般的雙翅，一翅膀拍飛了沉香劍，巨大的力量傳來，沉香劍受不住力量，倒飛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