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為師是你仙道之師、無崖子可為你武道之師

趙煦微微一笑,不緊不慢的伸手入盒,取過一枚白子,下在棋盤之上,所下之處,卻是提去白子後現出的空位。

蘇星河眼前一亮,這一步棋,卻是大有道理,這三十年來,蘇星河於這局棋的千百種變化,均已拆解得爛熟於胸,對方不論如何下子,都不能逾越他已拆解過的範圍。

但趙煦一上來便自填一氣,以致自殺了一大塊白子,大違根本棋理,任何稍懂弈理之人,都決不會去下這一著,那等如是提劍自刎、橫刀自殺。

豈知趙煦殺了自己一大塊白棋後,局面頓呈開朗,黑棋雖然大占優勢,白棋卻已有回旋的余地,不再像以前這般縛手縛腳,顧此失彼,這個新局面,蘇星河是做夢也沒想到過的,他一怔之下,思索良久,方應了一著黑棋。

趙煦仍是面帶微笑,隨手應對,再次落下一子,他此子一落,只聽得鳩摩智、慕容復、段譽等人都是輕“咦”一聲,圍觀人群臉上皆帶著欽佩訝異之色,顯然這一著大是精妙,蘇星河臉上神色又是歡喜贊嘆,又是焦躁憂慮,兩條長長的眉毛不住上下掀動。

兩人相繼落子,再下得數子之後,白棋已是大占上風,慕容復凝視棋局,見白棋正在著著進迫,心中暗道:“這幾步棋我也想得出來,萬事起頭難,便是第一著怪棋,無論如何也想不出。”

“棋中固有‘反撲’‘倒脫靴’之法,自己故意送死,讓對方吃去數子,然後取得勝勢,但送死者最多也不過八九子,決無一口氣奉送數十子之理,這等‘擠死自己’的著法,實乃圍棋中千古未有之奇變。”

“任你是如何超妙入神的高手,也決不會想到這一條路上去,任何人所想的,總是如何脫困求生,從來沒人故意往死路上去想,若不是這姓宋的少年想出這一著‘置之死地而後生’之法,只怕再過一千年,這個珍瓏也沒人能解得開。”

蘇星河越下越興奮,臉上的神色亦是越來越高興,此時黑棋不論如何應法,都要被白棋吃去一塊,但如黑棋放開一條生路,那麽白棋就此沖出重圍,那時別有天地,再也奈何它不得了,蘇星河凝思半晌,笑吟吟的應了一著黑棋。

此時趙煦忽然呵呵一聲輕笑,道:“老前輩,這局珍瓏,晚生已經破啦!”說完“啪”的一聲將一枚白子拍在了“下上位七八路”上。

蘇星河凝視了棋盤片刻,突然仰天長笑出聲,“哈哈哈哈……宋公子天賦英才,可喜可賀,先師布下此局,數十年來無人能解,宋公子解開這個珍瓏,在下感激不盡。”

趙煦抱拳躬身,謙遜有禮的微笑道:“老前輩言重了,晚生也只是適逢其會罷了。”

“哈哈哈哈……好,好一個適逢其會啊!”蘇星河大聲贊喝道,隨即走到那三間木屋前,伸手延請道:“宋公子,請進。”

趙煦見這三間木屋建構得好生奇怪,竟沒門戶,不知如何進去,更不知進去作甚,一時呆在當地,沒了主意,只得看向肖鵬。

肖鵬微微一笑,道:“小兄弟,聰辯先生既然請你進去,自有他的用意,屋子無門,便由肖某為你開一道門吧!”

周圍眾人齊齊看向肖鵬,見他離那木屋隔了足足數丈,皆疑惑他要如何開門,只見肖鵬右手並指成劍,隨即向著木屋一伸,眾人只聽“嗤!”的一聲響,稍微有些內功修為的人,都感受到了一股鋒銳無匹的勁氣自肖鵬指尖延展而出。

肖鵬手指微微移動,在空中畫了個方,便聽“啪嗒”一聲,那邊木屋上,竟已掉下一塊齊整的長方墻板,正好是一道門的大小,下方還遺留下一截門檻。

鳩摩智、慕容復、丁春秋等人盡皆駭然失色,這就是傳說中的“氣劍指”嗎?太可怕了,竟可延伸出數丈距離,還能控制得如此精準。

最關鍵的是,他這並不是像“六脈神劍”“十絕劍氣”那樣,射出劍氣便了,而是持續輸出真氣,使劍氣凝而不散,一直保持著劍形,那麽他的功力該有多麽深厚?

此時趙煦耳中也傳來了肖鵬的傳音,“煦兒,你進去吧!裏面有一個全身癱瘓之人,他是逍遙派掌門無崖子,便是布下這珍瓏棋局之人,也是蘇星河與丁春秋的師父,不出意外,他定會將自己畢生功力全部傳予你,無論他說什麽,你都姑且答應,就算他要你拜他為師亦無不可。”

“為師是你的仙道之師,而他可為你武道之師,這並無沖突,切記,切記。”

趙煦聽完肖鵬的話,微不可察的點點頭,隨即抱拳對肖鵬一揖,笑道:“多謝肖大俠出手相助。”

趙煦說完,便擡步向門戶行去,丁春秋看了肖鵬一眼,想到之前他所說,牙一咬,還是硬著頭皮叫了一聲,“此乃本門門戶,宋公子豈可擅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