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四回 轉媸為妍 玄功參造化 回嗔作喜 愛侶述纏綿(第3/8頁)

易靜聞言,接口笑道:“玉弟此時當知我的苦心了。如非恩師相助,毀容易貌,那冤孽先就放我不過。遲早仍還你一個白幽女如何?”陳巖喜道:“當真的麽?不怕洪弟與癲道友見笑,我雖是修煉多年,因是幼童,仍不免於童心和洪弟一樣,言動天真,自覺所附童身尚還靈秀,易姊姊偏毀了芳容。經我多年苦修,早已脫胎換骨,此身又不舍拋棄,正想易姊姊如允雙修,也將容貌毀去,好和她配對呢。”易靜忍不住伸手朝陳巖頭上指了一下,笑道:“癡子!難為你多年修為,還改不了老脾氣。”癩姑見陳巖看去只十來歲年紀,神情既極天真,語氣又是那等癡法,忍不住笑了起來。陳巖笑道:“癲姊姊笑我臉老麽?”癩姑笑說:“不敢。”陳巖又道:“我歷劫三生,本是為她一人,便笑我也不怕。”隨問:“易姊姊,何時恢復昔年容光?”易靜笑答:“你才說重人而不重貌,如何又對此事關心呢?”

語聲才住,猛瞥見總圖上金雲電旋,光焰潮飛,知有自己人沖禁而入,為神泥所化佛光所阻。易靜原防別的同門進來,說話不便,特以神泥封閉土宮,免其闖進。一聽癩姑說是英瓊,忙即飛身上壇,剛要行法撤禁,英瓊已在定珠慧光籠罩之下沖了進來,見面笑說:“九烈老怪夫婦剛被我們趕走,不料又來一人,因其指名要易姊姊出見,不似有什惡意,神情好似海外散仙,又非左道妖邪一流,法力頗高,初見頗為謙和,本想引人外洞相見。神雕忽用鳥語急嘯,說來人不是善良,最好向易姊姊問過再說。如今金、石二弟和朱師姊他們均在上面守候,特來告知。不料神泥與戊土合用,威力甚大,如換紅兒、袁星,恐還更費力呢。”易靜聞言,朝陳巖看了一眼。陳巖把小臉一繃,氣道:“這廝又想欺負你麽?”癩姑忽然笑說:“二位劫後重逢,且先談上一會,我看看去。”說完,大頭一晃,人便無蹤。

英瓊說:“那人決非庸流,眾人向其盤問,面有不快之容。袁星再把神雕之言用本門傳聲暗告眾人,正想將其引往靜瓊谷內。石完聽袁星說,來人是易姊姊的對頭,在旁插口,語多無禮。妹子如非俞姊姊勸阻,令先請問,同時又接林、莊二位師兄傳聲相告,不許冒失,因見來人前恭後偶,未後詞色不善,問他姓名來歷,又不肯先說,也許早動了手。癲姊姊見聞廣博,對敵神情又極滑稽,此去必有事故,待妹子前往相助如何?”說時,陳巖、李洪兩次要走,均被易靜強行阻止。英瓊剛把話說完,易靜忙攔道:“瓊妹,不可與來人一般見識,請代我用傳聲勸住眾同門,我自前往會他。”陳巖聞言,似更不快,接口說道:“姊姊,你還要見此人麽?”易靜聞言,臉上一紅,笑道:“我與此人早就情斷義絕,但他專為尋我而來,如不往見,必不肯去。眾同門又均氣盛喜事,一句說僵,非動武不可。此人雖然心狠狡詐,自近百年隱居海外以來,早已斂跡,不再為惡。他雖無義,決不願由我二人身上使其敗亡。好在四九天劫,不久即至,他決難於避免,何必與他一般見識?”陳巖道:“活雖如此,但他多年修煉,交遊甚多,正邪各派都有。你連經三劫,前後師長都是道法高深,冠冕群倫,近又奉命開府幻波池,得了聖姑珍藏,功力大進,他斷無不知之理,竟敢孤身一人登門尋事,不是煉有邪法異寶,有恃無恐,便有大援在後。你一時姑息,必留後患,轉不如就此將他除去,省事得多。”易靜微慍道:“玉弟,你怎會說出這樣話來?也不替我想想?”陳巖笑道:“我如非此人作梗,怎會受這三生數百年相思之苦?想起最前生,他視我如仇,忘恩負義,卻又對你那等情薄心狠。後知白幽女是你轉世,欲以貞女成道,雙方情義早斷,依然苦纏不休,百計暗算。到了今生,還是不肯放松。久聞他機智陰沉,處心積慮已有多年,對我仇恨尚淺,對你曾有不能並立之言,可惡已極。我說此話,並非真要由我二人手內殺他,只不願你和他再見。你如不去,我便罷休,否則休怪我狠。”

英瓊見易靜滿臉均是愁慮之容,知她性情剛直,素不怯敵,連丌南公那麽厲害的人物也都從容應付,怎對一無名散仙如此顧慮?以為來人法力真高,想再請命出視,相機行事。易靜又對陳巖笑道:“玉弟,我的苦心,已蒙相諒,怎連這點事都不通融呢?”陳巖默然未答。李洪笑說:“我雖不知你二人的事,但是來人如真蠻不講理,莫非怕他不成?易姊姊不令動手,陳哥哥又不令易姊姊出去,來人決不肯退,如何是個了局?依我之見,就讓易師姊與他一見,講理便罷,如不講理,不問事情如何,敢來幻波池擾鬧,便要給他一個厲害。”話未說完,易靜好似吃了一驚,忙把新撤收的五行仙遁重又復原。隨聽長嘯之聲由嶺上傳來,易靜喊聲:“不好!”忙道:“玉弟、洪弟,千萬不可動手。待我和他說幾句話,遣走再說。”說罷,將總圖用身旁法寶暫行護住,隨縱遁光,匆匆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