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回 孽重憂危 離魂憐情女 心靈福至 隱跡護仙童(第2/9頁)

英瓊笑問:“師兄過大咎山時,可見小寒山二女麽?”申屠宏答道:“小師弟李洪趕回武夷,便要暗助謝家姊妹盜取心燈,他年幼喜事,也許跟了去趁熱鬧。他雖靈根不昧,法力甚高,這等強敵,既然有人出頭,終以不去招惹為是。我見他行時甚是高興,恐隨了二女同往下手,不甚放心,過大咎山時,曾經隱形前往窺探。只見山頂魔宮外面,平崖之上,湧起一幢祥霞,靜悄悄的,連個人影俱無。祥霞也極淡,日光之下,如換常人目力,直看不出。方想試探著近前查看,霞影中忽現出兩個孿生少女,一立一坐,並無洪弟在內。同時遙天空中異聲大作,妖光邪霧電駛飛來。東南方更有兩道細如遊絲,不用目力,直辨不出的金碧光線閃動,晃眼便要飛落當地。立的一個少女,又在朝我揮手。我雖未用本門心法,天蟬葉護身也極神妙,不知怎會被她看出。看神氣,分明知我來歷用意,必因妖黨將來應援,恐我遇上生出波折,催我速走。我見洪弟未在,二女已可制勝,又急於拜見李伯父,便趕來了,未看下文,立即飛走。剛一離開,妖人也相繼飛落,稍差一瞬,即被撞上,端的神速已極。”李寧接口問道:“你可看出妖人的形象麽?”申屠宏答道:“來的共是五人,雖是初見,內中三人似是毒手摩什同類。只那化身金碧光線的乃是兩個十多歲的幼童,各穿一身短裝,赤著雙足,頭上頂著一朵拳大的金蓮花,身上各纏著一條金碧光線,相貌也頗俊美,並無邪氣,看不出是什路數。”

李寧微噫道:“果不出我所料,這兩人果然背師下山,黨邪多事。小寒山二女如聽我別時之言,只將他們驚走,或可無事。謝瓔也還無妨。謝琳如恃絕尊者滅魔寶篆,加上李洪年幼,疾惡喜事,必定多所殺傷。固然此是他二人夙世因果,數應如此,但畢竟佛力廣大,將來道成,仍可化解。誅戮邪魔無妨,這兩人一傷,乃師必不甘休。小寒山神尼決不出手傷人,何況二人之師前雖魔教,近已皈依佛法。他師徒父女並不為惡,老的法力甚高,七寶金幢妙用也所深知。除因二女得有佛門最高心法,功力又深,真靈已與此寶相合,不能奪去以外,並難以此制他。阮征遇他女兒糾纏,尚在他昔年舊居魔宮之中困了兩年,受盡煩惱,如非定力堅強,幾為所敗。近方脫困,化敵為友。彼時阮征如與動強,直難幸免。李洪今生福厚,到處逢兇化吉,也還罷了。二人雖然靈根特秀,畢竟未到火候,如何能與李洪為敵呢?”

眾人聞言,全都憂疑起來。申屠宏更和阮征、李洪幾生患難,骨肉至交,正想詢問:“李洪在內,怎未看出?這兩個對頭的師父是誰?”易、李二人尚義性急,好友同門,均所關心,已經紛紛請問。李寧卻向申屠宏道:“你未見李洪,以為他不在內麽,七寶金幢神妙無窮,任何隱形妙法均無用處。當運用時,千百裏內人物來往,均可由內查看。李洪也真膽大,他原是背師行事,不特同去,並代二女主持心燈。見你去後,恐遭勸阻,所以隱形。在金幢中看出各方妖邪強敵紛紛趕來,防你眾寡不敵;又恐你對敵時久,誤了花無邪取經之事,才令二女現形示意,催你快走。內中人本可隨心隱現,你自然看他不出。阮征非但脫困,並將屢生宿孽化去,連受將近兩年的磨折,終以堅誠毅力戰勝,未施一點法力。結果對方也受感化,同受其福。他那對頭原是個女子,此女之父便是你所遇頭頂蓮花兩幼童之師。所居在雲南高黎貢山西南,與緬甸交界的火雲嶺絕頂神劍峰上。你與阮、李二賢侄幾生至契,此時聽我一說,你想必知道了。”申屠宏聞言,得知阮征夙孽居然化解,不禁驚喜交集。英瓊笑道:“這家父女師徒是誰,如此厲害?爹爹怎和申師兄打啞謎,不說出來呢?”

李寧道:“你們遲早必知底細。一則,此事說來話長,我就要走,無暇多言;二則,此人現雖改歸佛門,嗔念猶存,更與有名異派散仙蒼虛老人同一積習:人如無知相犯,他並不以為意;如知是他而與對敵,或他自道姓名仍不認罪服輸,必殺無赦。至今未參上乘佛法,也由於此。但他所習法術和兩件法寶,實具釋、道、正、邪諸家之長,別有妙用,決不可以輕敵。我料謝琳必樹強敵,你們與二女至好,若知此人姓名來歷,也許遇事還可相助。他見你們未學後進,又這等好資質,不特不致為難,弄巧故意任你們解圍而去。但他姓名來歷,必在你們去時說出。二次相遇,再與為敵,便須由他喜怒行事,難於逆料了。此事得知,反有害處,先說作甚?來日方長,足夠你們應付。以前所說,務須緊記。我們已經遲了些時,花女正在危急,另外雖有救星,仍非我和你朱師伯去,難收全功,我走了。”英瓊等知留不住,方欲恭送出洞,李寧笑說:“無須,我二人自會飛出。我去十日之內,此處便有事故,最好暫時守洞待敵,不要無故輕易外出,事雖一樣,到底要省好些心力。”說罷,將手微揚,一片金光閃過,便帶了申屠宏沖開禁制,飛將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