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九回 密室覷濃春 玉軟香溫驚絕艷 祥雲消煞火 金光寶相走神嬰(第2/11頁)

可是癩姑久聽師長前輩和玉清大師、鄧八姑等告誡,心有成見,深知二妖孽兇狡異常,如今見此情形,轉覺出於意外,漸疑是詐,不敢冒失,一面暗囑眾人加意戒備,一面暗尋入口。反正此行只為牽絆妖孽,不問對方真假,心計已遂;對方如真欲令智昏,不知警覺,更是再好沒有。現在毒手摩什為色所迷,奉命為謹,如能乘其分開之隙,由別處繞向寢室,就除她不易,先將她肉身毀去,豈非絕妙?因是素來處事謹慎,心雖盤算,依然強止謝琳,不可輕舉。待了一會,見毒手摩什仍守候在室內,目光注定妖屍去路甬道,意似情急焦躁,又無可奈何之狀。方在心中笑罵:“畢竟妖邪還是妖邪,枉自修煉多年,那麽厲害的邪法,竟會如此昏愚無恥。”猛覺輕雲扯了一下衣襟,心疑有變,忙一回顧,謝琳正要往另一條夾壁巷中走去,連忙上前拉住。一打手勢,才知謝琳不耐久候,也和自己一樣心思,欲別尋門路,去斬妖屍。癩姑覺著謝、李二人尚無回音,強敵機警異常,只是一時疏忽,為色所蒙。適發信號便擔著心,相隔這麽近,只能以手勢達意,傳聲遙問恐有警覺,生出絕大阻力,不到十分緊急,最好不向謝、李二人發聲。又料救人也非易事,謝琳不耐久候,雙管齊下,就便相機除妖,未為不可。只是沿途不知何故,未遇阻礙。事固無此順手,也許湊巧走得恰對,這一路無什埋伏,故未觸發。身居重地,步步皆有危境,如何可以為例?因此,仍主慎重,稍安勿躁,看清道路再去,免致打草驚蛇。

二人正以手勢問答,忽聽妖屍發話道:“你果是真心愛我。不過我此時正要運用玄功,以備今夜元神復體。並且這裏還有幾人相聚多日,承他們愛重,都是一樣癡情,如稍分愛,你決不容,過了今日,勢難再見。人均為我出過死力,恐怕比你還認真,分手以前,也應假以詞色,說上兩句中聽的話。少時,我還要先把他們逐個喚來,談說幾句,說完再來請你,你尚須多等些時。我一則為和你長久恩愛,二則今夜還須他們出力相助,免你一人勢單。但在和你同行以前,卻不許你管我閑事,也不許你多心呢。”說完,跟著一聲媚笑。毒手摩什好似聽了生氣,又不敢發作,剛厲聲說了一個“你”字,把牙齒一錯,便自忍住。妖屍也不再說。

這地方原是西、北兩洞相接之處的上層幾大間石室,外有幾條甬道夾巷,四通八達,門戶途徑交錯分列。妖屍北洞新巢,輕雲並未來過。因來時未遇阻礙,照著以前師示大略,順西洞甬道而飛,聞得二妖孽說笑叫罵,循聲而至。洞中千門萬戶,途徑繁復回環,即便先有人指示,也難免走錯。所以癩姑見此情勢,不肯冒失。先前毫無把握,不知如何走法,方可繞向妖巢。妖屍這一發話,才聽出相隔尚遠,似在西北角上一帶。一面揣摸,正待試探前行,忽見一條黑影由身後來路急飛而來,自左側越過,往前面通西北的夾巷中飛去。眾人隱身在側,並未覺察。料是妖屍所召妖黨,便跟蹤尋去。方幸途中仍是平順無阻,一看前途又遲疑起來。原來事出倉猝,妖影飛行甚速,癩姑又太小心,停了一會,無什動靜,方始追蹤,這一耽延,前面現出上下三條歧路,所追黑影已早無蹤,看不出是何道路。只得照著意擬,往左邊小甬道中走去。

癩姑拿定穩健主意,稍遇可疑,便自停下,試探明了再進。始終也沒想到,妖屍斷定敵人只有由外入內,忘了先前疏忽,死星照命,強敵已然乘隙隱形飛入,只把外洞兩層加上嚴密禁制。這一帶雖是腹地,但靈泉發源的樞機重地是在北洞下層,敵人不把頭兩關攻破,決不能深入此間。如和上次沙紅燕一樣潛行侵入,只要一入洞門,立時警覺。現時水道已閉,無須戒備。況且,毒手摩什和自己在此,來了人只是送死,不足為慮。只有停屍寢室戒備尚嚴,以防萬一因事離開,為人所算,不過多一半還是防備同黨。自己現在室中,自然不必介意。此時妖屍又因先來兩個強敵才一進洞,被毒手摩什不用一點原有埋伏,便將其困住,淩辱個夠,故意放他逃走,再行追回慘殺。法力既高,行為又與己心相合,覺出有此一人足可濟事,余黨全是廢物。這班妖黨又各許有甜頭,自從新情人摩什來到,雖然膽怯,不敢與爭,背後對自己全發過牢騷。明日脫難和毒手摩什棄眾一走,全成仇敵,日後還須防人報復。不覺故伎復萌,又生惡念,欲乘前半日閑暇,挨個試上一試。除非試出真對自己盡心盡力,日後又悉憑己意,招之即來,揮之即去,不敢絲毫違忤的,還可容其存活;如若怨望不遜,或是暗中要挾,反正有他不多,無他不少,索性便假手摩什將他除去,以免後患。為想激發毒手摩什妒火,那幾個同黨行經處,禁制全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