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七回 靈石築五女談心 古杉坪二仙盜法(第2/9頁)

果然第二日,葉繽便與謝山通靈問答,說起近三日因煉《滅魔寶箓》真訣,為求慎重,並試諸般法術威力妙用,在本日通曉之後,一一加以演習。但是此舉關系重大,除卻內有幾種威力異常厲害,不能無的放矢,非遇上事不能演習外,全部演完尚須九日。就這樣,仍幸仗有佛門至寶心燈鎮壓,才敢放膽施為。末了談到為取此寶,費卻許多心力,久未往小寒山探看二女,適才忽生想念。算計事完還得四五十天,欲請謝山日內往小寒山一行,就便勸忍大師不要固執成見。二女雖然夙根深厚,未來成就遠大,但她們過去諸生尚有因緣未了,就參佛家上乘大法,也須了完一切因果以後,不可勉強。本心想與忍大師通靈一談,就便查看二女近日修為如何,偏生忍大師不知何故,竟以輕易不用的佛家大須彌不動尊法,將全山封閉,與外絕緣,接連叩關兩次,均無回應,內裏情形,已查看不出一點端倪。料是二女功力精進,正在傳授大法,恐防分心魔擾,或有什人前往求見之故。道兄近日可曾去過?武夷仙居為何也用法力封鎖?自己事完以前,不想再擾忍大師禪修,道兄如有清暇,日內可往探看。謝山答以自己近受天蒙老禪師之教,山居靜修,久未往看二女,也頗思念。忍大師決不固執成見。此時尚有他事,難作長談。等你大功告成,見面再說吧。葉繽想是抽暇詢問,謝山答語雖然模糊,以平時相期甚深,彼此誠信已久,本是一時思潮忽動,略談即止,也未往下盤詰。

雙方通靈問答過去,謝山笑向二女說完前情。又道:“你葉姑忙於煉法,由此起不到事完,是不會再向我通靈了。我父女可以隨意談笑,只是上空禁法仍不能撤去罷了。我從未向她打過誑語,今番還是第一遭呢。”謝琳笑道:“爹爹答話含糊,並未提到女兒。將來鬧穿,為好則有之,各盡其心,哪能說是誑語呢?”謝瓔笑道:“琳妹乃是巧辯,心與口違,怎說不誑?不過略跡原心,葉姑也不能怪罷了。”謝山道:“你看絕尊者法力何等高強,她那裏習法日期,我竟會不曾算出。否則,令你們晚來數日,也省得耽誤功課。”二女同聲笑道:“畢竟佛門中人情薄。爹爹以前多愛女兒,極願常在膝下承歡,不願離開,才對心思。自從師父與爹爹換上僧衣,往往一別多日,不往探看,就去也無多時停留。這次違顏日子更長,女兒們日夕都在思念,難得有這機會,可以在此承歡些日,共總八九天,一晃就過的光陰,爹爹還嫌女兒來得大早,不是心腸硬嗎?”謝山笑道:“癡兒,癡兒。你們這等口吻,你師父偏想你們學她,不是難嗎?”謝瓔道:“那也不然。師父幼遭孤露,屢世艱厄,萬緣已斷,自然修上乘功果比較容易。要似女兒這樣,又有爹爹,又有師父和葉姑,恐也一樣是不免思戀呢。”謝琳道:“我佛無緣無故,時以無上願力普度眾生,便是最情長的人。你看師父法號忍大師,坐關那麽多年,一旦前生愛女再劫重逢,金剛不壞的門橫巨木,為何只憑女兒兩滴淚珠便化烏有呢?這是女兒們先見到她老人家,省了些事,要是爹爹和葉姑同去,想起前情,同聲一哭,不也照樣開門相見嗎?”謝山微笑不語。因已指示機宜,二女盡管天真,法力既非尋常,智慧尤高,一點就透,無須再說。加以老的初證禪修,愛根未斷,小的天性純厚,孺慕依依,又是平日各有修為,父女三人難得如此聚首,互相述說過去未來之事,謝山更對二女溫言教勉,言笑晏晏。

天倫之樂,光陰易過。一晃便到了葉繽習法的第八日深夜,謝山才對二女道:“你葉姑明日申初大功告成。你們飛行甚速,本無須乎早往,但如算準時刻前去,途中恐有阻礙,時機一誤,再也休想。最好黎明起身,就便可繞道倚天崖上龍象庵一謁芬陀大師,不問人在與否,總算把禮盡到,以免過門不入,有些失禮。並可得一落腳之所,不致在雙杉坪前呆等,還惹葉姑疑心。就這樣,路上無論遇見什事,仍以不理為妙。固然你們煉有神光,起身又早,足可了當。到底事關重大,必須照我所說,申初時分你葉姑法剛習完,寶箓不及收藏的當兒,叩關求見,才恰到好處。差之毫厘,謬以千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雖有不平,無妨俟諸異回。那寶箓非比尋常,習後功力,尚視各人修為來定高下。你葉姑真個精習,發揮它的全力,尚須時日,何況你們。可是只要當時緊記全書,自能循序漸進。再過二三年,異派妖邪極少敵手。那時無論什麽極惡窮兇,除之均非難事,何在今日?如若因此延誤,悔之無及,我對葉姑也白用心了。以我計算,事固不會如此,終是謹慎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