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六回 天未湧金輪 海氣荒涼觀日景 洞中驚黑眚 嵐光明麗訪仙娃(第3/11頁)

二人越打越好玩。石生方喊:“震弟,你還不把那熊支開,和它們打群架多好玩?”猛聽易震一聲怒喝,回頭一看,易震和所鬥冰熊,已是一東一西,各自分開,倒縱出去。易震手上帶著一條樹幹般粗的白東西,那熊一聲慘嗥,仰跌出去老遠,還未落地,身上泉水也似噴出兩三股鮮血,身已跌倒,還在冰地上滑出去好幾丈,才行停住。這時才看出易震手上是條熊腿,所鬥之熊已死。方想開口,微一分神,不料群熊已然激怒狂嗥,竟有十七八只從四面飛撲而來。石生二次口剛喊得一聲:“震弟!”瞥見身前兩只大熊撲到,未及再用前法縱身踹跌,猛覺腦後風生,兩旁又有好些白影飛來。知道難於躲閃,方待行法抵禦,手中剛掐靈訣,就在這一眨眼之間,忽聽易靜喝道:“你們也太淘氣了。”語聲未住,那四外飛撲而來的群熊,倏地紛紛仰跌倒退。隨見易靜等八人,一同自海邊飛來,除金蟬朝己飛來外,下余七人俱向易震身側落下。易靜、易鼎正同向易震呼斥,那百十條冰熊均吃易靜以法力禁制,空自怒吼厲嘯,不能向前一步。再看易震,手上熊腿才剛放下,忙和阿童、金蟬趕過一問。

原來易震本還空著一手一腳,見熊心靈,知道緩勢,身子淩空,手腳俱吃抓緊,人小熊大,有力難使,連掙兩掙,未掙脫。那熊兩掌被震得生疼,負痛急怒,張口要咬。易震雖然煉就一身真氣,只要運用,刃斧不傷,但沒讓猛獸咬過,不知能否禁受。又見血盆大口中白牙森森,未免膽怯。一時情急,便把空著的一手一足,緊抓在熊的大鼻梁上。這一有了著腳之處,自較得勢,力氣也使得多。兩下裏都急,也想不起換什方法,於是一人一熊,各自相持不下。先前易震只吃了疏忽和力使不上的虧,又忘了運用玄功,熊性又極頑強,寧甘忍痛,死不放松。若憑氣力,熊力任是多大,也非道家玄功所煉真氣之敵。兩下裏相持了一陣,易震見它久持不放,急迫中又瞥見石生、阿童正和那百十條冰熊打得落花流水,熱鬧已極。自覺為熊所擒,久不能脫,越想越愧,越愧越急。忽然想起:“法術雖不能使,但運用玄功,發揮真力,將熊掌掙脫,有何不可?”念頭一轉,立把勢子略緩,運用玄功,凝煉真氣,準備運足全力,猛然發動。那熊吃易震用一手一足抵住鼻子,力氣又比它大,本已力竭,腿掌皆痛,覺著仇敵勢子略緩,樂得也緩一緩勁,正在喘息。易震已將周身真力元氣運得十足,正要施為。一眼看到冰熊鼻孔中噴氣如蒸,天本奇寒,所化成的冷霧聚而不散。暗罵自己:“蠢才,打瞎熊眼,手短不及;這手邊的鼻孔,竟也忘了抓它兩下。”想到這裏,隨以一足抵緊熊鼻,把勢蓄好,隨伸手往鼻孔中抓去,誰知無心中觸著它那要緊所在。這熊覺著鼻間奇癢難禁,不顧再抓敵人,忙把抓腳的掌一松,待要回掌來抓。易震早已算定它或腳或手,必松一掌,已打點好了應付之法。一見松的是腳,更合心意。說時遲,那時快,熊掌才松,易震便將才脫熊掌的一條左腿往回一拳。右腿就著鼻間原踏之處,用力一踹,然後聯合拳回的左腿,一同運足平生之力,猛朝熊的胸前踹去。空著的一只手縮回來,反掌抓熊,奮起神威,兩膀用力一抖一振,上下相應,同時並用,口中一聲大喝,往後倒掙出去。那熊鼻孔一癢,周身酸軟,兩只前腿便卸了勁,只顧回首抓癢,驟不及防,吃易震手足並用,猛力一掙一扯,自然禁受不住。因為用力太猛,活生生將熊的一條右前腿齊肩腫扯斷。胸前鼻上又著了兩腳重的。當時慘嗥了一聲,隨著人身向前倒縱之勢,冰熊身也往後,仰面倒跌出去,順鼻口肩腫等處狂噴鮮血,屍橫就地。

易靜等八人正在彼此說笑,聞得身後冰原上獸嘯踐踏,夾著石生、阿童呼叱歡笑之聲,亂成一片,覺出有異。金蟬首先回頭望見,心還好笑,告知癩姑說:“你看小和尚佛門弟子,也和石生、震弟一般淘氣,放著好景致不看,去逗白熊玩。”癩姑笑道:“你莫裝好人,如非這次掌教師尊命你當七矮的娃娃頭,你早過去了,只怕比他們三個還鬧得兇呢。”話方說完,一眼瞥見易震與熊苦持之狀,忙喊:“易師姊快看你那位二令侄。”易靜聞言回看,喊聲:“不好!”忙即飛起,剛待行法禁制,晃眼易震已由熊身上掙脫,落到地上。熊腿已被連皮扯斷,熊掌依然緊抓手臂之上,不曾墜落。眾人這才看出險來,只奇怪三人為熊所困,怎不施展法力?金蟬關心石生,見眾熊四面夾攻,忙飛過去時,群熊已被易靜法力制住了。易震將熊掌扯脫以後,吃易靜和易鼎好生埋怨了一陣才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