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四回 奇景麗春秋 灼灼花枝明似焰 極光涵海嶽 沉沉丹井酷生寒(第6/11頁)

癩姑因傳聲須用真力元氣,防寒要緊,又未見有禁制埋伏發動,不欲徒亂人意,故此未向上面易靜相告。及至率眾尋找,當地已被踏完,仍找不出一點線索,寒氣卻更酷烈。正打不出主意,阿童人漸復原,由側面走來,兩人恰好對面。想起適才兩道佛光聯合,冷要減些,忙迎上去合在一起,強掙著把前事說了。癩姑聞言大驚,暗忖:“照此情形,這奇寒之氣多半有人暗中運用。對方所設關口阻礙,便是指此。靈威叟不肯明言,並說一行十人法力可破,便將這全副地面毀去,也無什話說。這類窮陰極寒之氣,用純陽雷火破它,想亦不難。自己一味顧惜主人情面,以客禮自居,總想善進善出,幾乎中了道兒。”想到這裏,忙追上眾人,告以各分四方散開,看自己手勢,隨同下手。等分別說完,人已冷極,又運用玄功,稍微喘息,然後居中飛起,發出太乙神雷,朝地面上打去。初意測不出冰面厚薄,仍不欲全數毀去,只想攻穿一洞,以便下降,雷火威力不大。及見雷火發出,與平日發雷情景大不相同,好似上下四外均有極大阻力逼緊,不往四外橫飛。雷聲不猛,火力也弱,一震之後,地面上依然如故,全無傷損。降下細看雷擊之處,只有一些冰紋白印,晃眼復原如初。情知難攻,那寒氣酷烈奇盛,不可思議。雷火為奇寒之氣所逼,威力消滅了多半。冰面至厚,即為雷火炸裂,寒氣一凝,重又長滿,非用全力不可。便即發令,一同施為。金、石等四人聽雷聲甚悶,火光不強,也甚驚奇,各以全力施為。癩姑發雷,自然更猛。滿擬如此猛烈的連珠太乙神雷,便是整座山嶽也被攻穿,何況這等冰凝之地。誰知這一來倒是奏了點效,只是冰面一破,局勢也越發不利。

先是癩姑居中發雷,雖然雷火之勢不如往日強烈,因出全力,玄門太乙純陽之火,威力終非尋常,霹靂連聲,金光雷火猛擊之下,冰面倏被擊裂開一個大洞。只是冰層太厚,尚未攻穿,四邊寒氣也被蕩開不少,寒威為之大減。癩姑因四角上金、石四人也和自己一樣,未將冰層穿透,心想:“全冰層大約厚薄相同,分散為弱,不如召集到中心來,合攻一處,較為容易。”方打算飛身過去傳知,恰值手中一雷發下,只見陷裂之處,突湧起數十丈一團白影,看去似雲非雲,似雪非雪,似實似虛,不知何物。方疑冰層將要穿透,揚手又是一大團雷火發下,猛瞥見陷處火光忽滅,先發雷火竟吃白影包沒,便即消滅。後發雷火本是連續下擊,那白影來勢特疾,正好迎上,兩下一撞,又吃白影包沒,雷聲火光一時都隱。心中大驚,又看不出是什法術。跟著連發神雷,俱是如此,白影依然潮湧而來,一毫也阻止不住。勢子雖急,卻極散漫,好生驚疑。自恃佛光護體,並未退避,還想另用法寶去破,略一停頓,猛覺奇寒侵體,勝沐冰雪,冷不可當。知道無力抵擋,忙往側面閃開,猛又覺身後一股奇寒之氣襲上身來。回頭一看,身後忽現出一個雪人也似的白影,口中似在噓氣,奇寒刺骨,皮面如割,立時打了一個冷戰。又急又怒之下,也不問是人是怪,揚手一太乙神雷打去,又往側面閃避。剛把法寶取出,未及施為,眼看雷火到處,白人擊散,又化成那似雲非雲之物,漫地湧來。同時又是一個寒噤,身後又有奇寒之氣撲來,只得回顧。這回身後又現出同樣一個雪白人影,便連神雷、法寶一齊飛出。哪知並無用處,雷火寶光到處,白影一散,仍又化作那似雪非雪之物湧來。一近身旁,便覺酷寒侵骨,難於禁受。尚幸所化似雲非雲之物,勢子雖疾,除頭一起蔓延較廣外,余者都只湧到十丈左右便即停住。無奈此散彼起,循環不息,老在人身後左右出現。急得癩姑咬牙強忍,運用玄功,把全身法力法寶全使出來,終無用處。金、石等四人所遇也是如此。

一行五人,似這樣左閃右避,連發神雷,施展法寶,絲毫無奈他何,反倒越現越多,滿地都是。寶光影裏,那白人通身上下雪也似白,更無一絲異色,兀坐地上,不言不動,只是寒氣越重。後來五人手足皆僵,委實難禁,眼看難以支持。癩姑分明聽到易靜傳聲問故,卻無余力回復。正打算引頭率眾先退上去,和易靜商量,打點好了主意,二次下來。石生機智,那白人宛如冰雪之質,還比玉白,身量均似十三四歲的幼童,猛想起先前送酒席來的兩個道童行時曾說,所居在丹井中陣圖側面小屋之內,到此如有阻難,三呼寒光、玄玉,必有應驗等語。下時還想就便尋他二人,因未到達所居之處,又忙於尋找下降道路,無暇及此。現在遇到難關,何不一試?心念一動,立即忍著奇寒,如言高呼:“寒光!玄玉!二位道友何在?我們尋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