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回 鳴鼓興戎 眾仙奮鬥蠻人祖 騰光護法 七矮欣逢枯竹仙(第3/7頁)

對方那些異派妖人,如金眼狒狒左清虛、追魂童子蕭泰、無發仙呂元子,以及被玉清大師打中子午火雲針、又被斬斷一臂的明珠禪師,還有孔露子曹飛等二十余人,多一半是慈雲寺、戴家場兩地漏網的余孽。還有五台、華山派暗中派來勾引妖人的幾個妖婦淫娃,法力更是有限。只一個萬妙仙姑許飛娘本領最高,偏又未來。這夥妖孽見對方俱是少年男女,又都個個生得仙風道骨,十九英姿颯爽,容華美秀,有的以前還曾交過手,還當易與,暗幸峨眉諸老無一在場,正好下手。誰知撞著了喪門,這班敵人均有異寶、仙劍隨身,簡直無一好惹,才一照面,便被飛劍殺了三個妖婦、兩個妖黨,這才看出不可輕侮。內中又有幾個法力較高的妖人,再紛紛出來助戰,死亡越多。終盼紅發老祖出場,轉敗為勝,報復前仇,相持不去。哪知紅發老祖也無用處,終於慘敗。峨眉諸同門雖有六人受傷,卻可救轉。計算敵人傷亡,連各異派的妖邪和門下妖人,不下四十余人之多。眾人奉命下山,初次出馬,所遇還是勁敵,居然大獲全勝,自是佳兆,互相談說,高興非常。

癩姑因師父柬帖上有異人相助之言,金、石等六矮弟兄又說是有異人指點,卻未明言何人,就向金蟬問道:“那指點你們六個小淘氣的異人,怎不說出?還有在銅椰島跟你們走的小和尚呢,往哪裏去了?”石生對金蟬道:“癩師姊罵我們小淘氣,蟬哥哥莫對她說。”癩姑笑道:“你敢!當著你娘,我不叫你哭出來才怪。”石生把嘴一撇,舌頭一伸道:“啊喲喲,誰不知我們有這一位癩姑娘呢。蟬哥哥,我們慪定了她,偏不說,看她把我怎樣?”癩姑聞言佯怒,伸手要抓。金蟬攔道:“不許再鬧,聽我來說這奇事。那位道長本叫我不說,見了你們偏又忍不住。我想那位道長也許知道我口不穩所以話只說了半截。如今小和尚還在那裏,等他一來,就知道他是何許人了。”癩姑笑道:“人家白把你們六位尊神指點了半天,卻連人家姓名來歷都不知道,可見人家也當你們小娃兒呢。”石生道:“你知道什麽?只當你有本事嗎?要和人家比,連提鞋都不要。你想我們六弟兄是服人的嗎?似他那麽高法力,便當小娃兒也不丟人,只怕你還沒這種福氣見人家呢。”癩姑笑道:“這麽一說,你們都得了人家的好處了。”石生方要還言,金蟬把兩只俊眼一瞪道:“你再吵,我不說了。”癩姑道:“好,你說你的,我聽聽,到底是什麽奇事?”眾人也附和催促。

金蟬道:“事是真奇,我至今還猜測不透這位仙長是什麽門道。我們固然功力不濟,可是自從大破慈雲寺起,直到開府、銅椰島之行,正邪各派中的異人以及各位前輩仙尊也見過不少,法力高強的甚多,就沒看見像他那樣奇怪的。我們本該七人一起,因有一同門轉劫未來,先想拉商風子湊成七矮之數,他偏要守定周雲從,陪他在左元洞苦修,不肯一人隨我們同走。後在銅椰島走時,因小神僧阿童和我們很好,也一人行道,正嫌孤寂,初次下山,又沒準地方去,正好把他暫補缺。大家分手以後,偶然談起師姊們南疆之行。這位小和尚雖沒甚經歷,白眉禪師憐他自小相從,不等道成,師徒便要分手,以後全仗他自己苦練修為,險阻艱難甚多,每當無事之時,便把正邪各派中的主要人物來歷一一示知。所以這裏情形,曉得好些。鼎、震二弟聽教祖口氣,三位師姊此行必動幹戈,慫恿我們來此,相機行事。本打算來相助,因師父所賜仙示命我們自覓仙府,日期地點雖未限定,總想先把安身之地找到,再作計較。又因紫雲宮、幻波池兩處洞天福地在前,我們縱難比美,也應稍微像點樣子。心想三位姊姊還得些日子才能起身,有的是時間。每日急急忙忙,四處亂跑。海外歸來,先回仙府,想見母親請問幾句話,沒有賜見。由此起身,順江而下,先去湘江、楚澤,繼歷衡嶽、泰山,復往黃山、北嶽,重訪兒時故居。在黃山文筆峰遇到朱文師姊,談起秦嶺深山中有一勝境。重又遺飛嵩洛,西入鹹陽,橫越大自高嶺,道出秦川。

“似這樣東西轉折,南北飛馳,把所經有名山水之區全都就便繞越,留心尋訪。其中雖也有不少勝境靈區,不是已有主人,便有別的缺陷,無一適合。朱師姊所說的秦嶺雙松峽,雖還大致不差,終嫌附近景物荒寒,不能襯托,勝地無多,美中不足。這多日來,除卻夜間必做的功課外,每日都在窮搜澗谷,選勝登臨,連飛行了好幾萬裏,經過的山水何止百數,結果白費了兩個多月的光陰,一處差強人意的也未尋到。起初細詳仙示,好似我七人將來所居不在西南邊省,所以未往雲貴兩省尋找。這日正為居處發愁,石生弟忽想起三位師姊快來南疆,也說師父仙示上附有我們將來事跡。雖都應在三湘七澤之間,沒有滇黔字樣,但也沒有指明邊省不宜建立別府。仙書又有一頁空白,焉知不是天機不宜泄漏,關乎重要的便難預示呢?現在三位師姊行期已近,反正哪裏都是一樣尋找,師父本令自己選擇,如果窮邊非宜,必有阻礙。照小和尚說,邊山中頗多靈境,仙機微妙,只憑懸揣,怎能作準?現已多日,別府尚未建立,我們本來要往南疆,借與妖人鬥法,以試近日功力,何不姑且就便尋訪,許能無心發現也不一定。我雖答應,因想紅發者怪近已知道邪正之分,又當重劫將臨之際,修道多年,人非至愚,不過受了妖徒蠱惑,自覺面子難堪,雖然懷忿,未必不知利害輕重。師父如此委曲求全,已命門人登門謝罪,給他面子。便下山時,師父所說,也並非釋嫌絕望,事屬兩可。我們本非無理可言,易師姊又善詞令,也許有兩分挽回之望。萬一因三位師姊一去,復歸幹好,不特白跑一趟,他那門下妖人十九可惡,遇上必生枝節。如因我們壞了和局受責,豈不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