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七回 巨掌雀環 神光寒敵膽 皓戈禹令 慧眼識仙藏(第2/9頁)

楊瑾終是行家,一見藍光火星如此厲害,知道散仙所煉法寶,大都經過多年苦心精煉,不比妖光邪火,可用金剛、天龍坐禪之法防身。一被打中,必受重傷無疑。雲鳳道法尚淺,尤為可慮。所幸金輪寶光雖然飛出,此寶尚未離手,不求有功,先求無過。一面招呼雲鳳仔細;一面忙運玄功,一指金輪,萬道金霞立即暴漲,電旋飆飛,將滿天空的無量數藍火星光一齊阻住。金光疾轉中,耳聽錚錚鏘鏘之聲密如萬粒明珠,迸落玉盤之上,其音清脆,連響不已。那被金輪絞斷的藍火星光,恰似萬花爆射,藍雨飛空。乍看似乎金輪得勝,可是藍火星光密如恒河沙數,而且隨消隨長,無量無盡;加上其力絕大,重壓如山。初發時,楊瑾禦著金輪,意欲沖出重圍,還可勉力上升。及至騰高了百丈,四外的藍火星雖仍被金輪寶光擋住,不得近身,但是力量越來越大。二女在法寶護身之中,一任運用玄功,左沖右突,只能在十丈以內勉力升動,不能再過。身一淩空,下面也似萬花齊放,往上射來。於是上下四方,盡是藍火星光,交織空中,齊向法華金輪湧射。時候一久,幾乎停滯空中,不能轉動。休說上沖為難,便想穿通地底而逃,也不能夠。此時雙方早將飛劍、法寶收回。楊瑾為防萬一,將隨身所有法寶,連同雲鳳的一口玄都劍,一齊放出。諸般異寶,齊放光華,成了一座光幢,擁著二女,矗立藍光如海之中。芒彩千尋,禪光萬道,霞飛電舞,上燭雲衙,下臨遍地,頓成亙古以來未有之奇觀。比起先時運用坎、離妙用,和猿精鬥法的那一種奇光異彩,強勝何止數千百倍。二女總算保得全身,不致受傷,要想遁走,卻是絕望。且不說二女愁煩。

這邊姬繁因受二女譏嘲,怒火燒心,不分青紅皂白,驟施辣手。先時不過想逼二女服低認罪,原無必死之心。及至埋伏發動之際,忽見二女身旁放出百丈金霞,其疾如電,旋舞而來,認得此寶是法華金輪,乃芬陀大師佛門中降魔至寶。聞淩雪鴻在開元寺兵解以後,芬陀大師曾說只等愛徒再生,此外決不再收徒弟,怎會落到此女手中?難道她就是淩雪鴻轉生不成?否則一個青年女子,哪會有如此法力?若真是她,師徒兩人俱都號稱難惹。老尼更是法力高強,不可思議,雖是佛門弟子,卻是金剛之性,從不服低示弱。今日之事,成了僵局。猿精不曾尋到,無端樹下強敵。自己縱橫多年,人稱無敵,惟恐弱了聲威,對於方今各派中幾個介於仙佛之間的能手,從不輕易結仇。今日偏沒先問明此女來歷,便即魯莽動手,此釁一開,諸多後患,好生可慮。方在生悔,埋伏業早發動,忙將法寶收回。細查敵人,竟毫不示怯。晃眼工夫,沖升起百十丈,身旁現出許多法寶奇光,天藍神砂竟奈何她不得。驚駭之余,又想起楊瑾譏刺刻毒,不由勾起前恨。暗忖:“此女既不服低,我這天藍神砂曾經百年苦煉之功,天魔尚且能禦,怕這老尼何來?”事已至此,成了騎虎之勢,想不出個善處之法。只得把心一橫,一不作,二不休,索性發揮天藍神砂妙用,暫時占了上風,再作計較。

他這裏只管運用玄功,增加神砂威力。楊瑾這一面,卻漸覺有些禁受不住。起初光幢還可在近處稍微移動。一會工夫,上下四方的藍光火星越來越密,越壓越緊,力量大到不可思議。雖然挨近光幢,便被寶光絞碎,無奈旋滅旋生,一層跟一層,似洪濤駭浪一般,六面卷來。一任楊瑾發揮諸寶妙用,奮力抵禦,兀是不曾減退,有增無已。到了後來,情勢益發危急。二女由光中外覷,上下四方的火星,已密集得分辨不出是散是整,恰似六面光山火海,壓到身前。眼看藍光凝聚在一起,漸擠漸近,光幢外的空隙只剩三尺光景。只要再被逼近身來,六面一壓,法寶雖有幾件不致毀損,這許多法寶、飛劍結合而成的光幢,難免不被壓散。一有漏洞,藍光火星立時乘虛而入,性命難保。危機頃刻,脫身無計,好生焦急。幸而佛門四寶畢竟不凡,天藍神砂雖然那等威力,但是壓迫得越近,諸寶的光華也愈強烈。法華金輪尤為奇異,起初霞光只能護住五面,還略空出一面,要別的寶物補助。藍火星在光輪電轉中漸漸逼近,尚不甚顯。及至壓到相隔三尺以內,二尺以外,輪上光梢忽然折轉下來,將空的一面也一齊包住。勢愈迅急,也看不見在轉動,只是一團極強烈的五色金光異彩,現在光幢之外。藍火星似光潮一般,擁近前去,便即消散。恰似雪墜洪爐,挨上就完;又似急流中的砥柱,任是水花四濺,激浪排空,終不能動它分毫。二女在情急中見狀,才稍微放了點心,只是無法脫身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