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二回 犯珠宮 一妖授首 遊少室 二女尋真(第2/12頁)

慧珠這時方才看清那道童,看去雖然年輕,卻生得獅頭環眼,凹鼻闊口,獠牙外露,赤發披肩,生相甚是兇惡。那道人雖與鐵傘道人一般打扮,卻要年輕得多,生相也較清秀。因金須奴是一個敵一個,二鳳等人卻是三打一,道童似比道人厲害,慧珠便想相助金須奴。剛把龍鮫一拍,飛上前去,忽聽金須奴喊道:“這小妖道紮手。有一個破口袋,已被大公主用玄功變化收去。還有這一個勞什子圈兒,堅利非常,飛劍遇上便折,傷了我們好些法寶,只我這件波羅刀能夠制它。適才又被我打了他一喪門鐧,已受重傷,少時便要成擒。慧姑還是去助三公主他們除那妖道吧。”同時那道童也怒喝道:“你們這群不知死的業障!命你們好好將金須奴獻出,紫雲宮讓我,免卻一死,竟敢憑仗人多,與大仙交手。我那歸藏袋乃仙家至寶,豈是容易收的?如今雖然被那賤婢用詭計搶去,怎知其中妙用?少時必然作法自斃,化為灰燼。我這仙環乃百煉精鋼,千年修煉,任你甚麽法寶飛劍也非敵手。少時除去你們這些業障,奪了紫雲宮,此寶仍是我囊中之物,誇甚大口?”說時好似益發忿怒,將手連指那一個帶著九個芒角的白光圈子,光華愈盛,將金須奴用來抵敵的一道黃光圍住,錚錚之聲,響成一片。

慧珠聞言,不禁心中一動,想起金須奴所贈煉剛柔專破堅鋼之寶,難得這廝自己將法寶來歷說出,正好一試。想到這裏,也不再向金須奴回言,一探法寶囊,將煉剛柔取將出來,依法行使,往空中飛去。金須奴原因和道童一照面,便連損了兩件月兒島得來的寶物。末後將波羅刀放起,才得敵住,心中痛惜非常。這時初鳳仗遁形符,用玄功變化,將敵人用來煮海的歸藏袋奪去,一直未曾現身,不知是甚麽原因。不敢造次再用別的寶物,僅乘道童疏忽之際,打了他一喪門鐧,惟恐被傷,占了一點小便宜,急忙收回。見慧珠騎鮫上前,恐又蹈自己覆轍,方才提醒。忽見慧珠並不使飛劍迎敵,徑自將煉剛柔放出,這才想起此寶妙用,心中大喜。恐波羅刀又被波及,連忙收回。

那道童見自己的九宮仙環光華越盛,正在心喜。忽見對面飛來一個騎著分水異獸的女子,放起一團夾著無數黑點銀星的粉紅光華,帶著微微嗚咽之聲飛來,同時敵人的波羅刀便又收去。那光華與自己法寶剛一接觸,鼻間微微聞見一股粉香。那光華中又飛起許多淡紅的水珠,自己法寶立時光焰漸散。知道不妙,想要收回。誰知那光華竟將九宮環吸住,一任自己用盡玄功,休想動轉絲毫。眼看環上九個星角光華由大而小,轉瞬之間芒彩全消,才行墜落。這一驚非同小可,心裏痛惜已極。強敵在前,竟然忘了厲害,一拍坐下怪魚頭頸,飛上前去想奪。那金須奴正相機待發,怎肯失此機會,沒等敵人的九宮環落地,早二次將波羅刀放起。道童這時連番失利,神志已昏,一面想接寶物回去重煉,一面只防到對面的慧珠,卻沒想到金須奴來勢如此迅疾。催著怪魚上前,剛一伸手,忽見一道黃光疾如電掣,從斜刺裏飛射過來,再取寶行法抵禦,均所不及。忙將兩足一夾魚背,往下一沉,滿打算怪魚飛騰甚速,拼著殘寶不要,且先避過危機,再想報仇之策。誰知兩下相隔已近,慧珠坐下龍鮫何等靈異,見了那條魚早已眼紅,存心縮著長頸待機即動。一見飛臨切近,又想往下逃遁,哪裏容得,就在怪魚將落未落之際,猛地一伸長頸,兩個大頭同時張開血盆大口,恰將怪魚雙頭咬住,只一下,便身首異處。那怪魚名為雙首銀鰲,也甚通靈,見著龍鮫原有幾分畏懼,只為受了道童法術駕馭,不得不聽命上前,白白地送了性命。

道童正落之間,眼睛一花,兩個血盆大口捷如風翻,突在面前張開,再想駕魚後退,已是不及,身子一頓,一雙魚頭已被怪獸咬住。同時敵人的法寶飛劍也從四面襲來,情知道人非死即帶重傷,再不逃遁,性命難保。只急得把獠牙一錯,就著怪魚屍身下沉,血光崩現之際,將身在魚背上一扭,徑直化道赤虹,怪嘯一聲,直往海上飛去。饒他遁光迅速,還被金須奴的波羅刀斷了一條左臂,又被二鳳用銷魂鑒照了一下,終至性命難保。只為一念之貪,受人蠱惑,把多年道行付於流水。這且不言。

眾人等道童逃走後,見地下橫著一條左臂。那波羅刀傷人,只一見血,便心發甜酸而死,除了瀚海中的千年苦泉,不能救治。知道童已受重傷,逃得又快,便也不去追趕。那同來的道人,早已為二鳳等人殺死。慧珠坐下龍鮫,自從咬死怪魚,幾番騰躍,似要擺脫慧珠。慧珠知它心意,縱身下來。龍鮫便銜了那怪魚的頭,往海底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