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三回 運仙傳 發火震伏屍 破狡謀 分波擒異獺(第4/8頁)

原來適才來的妖人,乃是南海金星峽的天漏洞主百欲神魔鄢什,專以采補,修煉邪法。當初原與莽蒼山靈玉崖的妖屍谷辰同在天淫教下。自從天淫教主伏了天誅,妖屍谷辰被長眉真人殺死,元神遭了禁錮,所有同門妖孽俱被長眉真人誅除殆盡,只有鄢什一人漏網,逃往南海潛藏。知道長眉真人道成飛升,門下弟子個個道法高深,輕易不敢往中土生事,便在海中采取生物元精修煉。那天漏洞底,原有五個盤踞魔鬼,時常出海禍害船舶上的客商。這些東西乃是幾個被人埋在海邊山洞中的死屍,死時氣未斷盡,所葬之處又地氣本旺,再加日受潮汐侵蝕,山谷變成滄海,屍體逐漸深入地底。年深日久,海水減退,山谷重又露出海邊。這些東西雖然成了僵屍,無奈骸骨為巨量海沙掩埋,不能脫土出來。又經若幹年代,骸骨受不住地下煞風侵蝕,雖然化去,那屍身余氣反因窮陰凝閉,與地底陰煞之氣融會滋生,互為消長,逐漸凝煉成魔,破土出來,為害生靈。鄢什因愛那洞形勢險惡幽僻,在內隱居。無意中與這五個魔鬼遇上。他知這些東西如能收到手下煉成實體,足可縱橫世間,為所欲為。便仗妖法,費盡心力,將這五個魔鬼收伏,又用心血凝煉,成了他五個化身。煉了多年,可惜缺少真陽,那東西依舊有形無質。尋常飛劍法寶,固是不能克制,到底美中不足,難遂報仇之念。聞得天狐寶相夫人兵解以後,仗三仙相助,二次煉就法身,日內就要功行完滿。如能將天狐所煉的那粒元丹得到,用妖法化煉,便可形神俱全。先時深知三仙厲害,還不敢來。後來探知三仙奉了長眉真人遺敕,閉洞行法,自然多日耽擱,不由喜出望外。他也知三仙雖然閉洞,寶相夫人並非弱者,必有防備。

恰好這日海上起了颶風,正可行事。便用地行之法趕來一看,果然有兩個女子駕著劍光,低飛巡視。看出劍光是峨眉家數,自己多年驚弓之鳥,恐二女身後有人,還不肯輕易出現。一面暗遣五鬼,迷害二女,自己卻往那崖前去搜尋天狐藏真的洞穴。他才露面,便被女殃神鄧八姑看出行徑,誠恐風雷封鎖,他走不進去,被他看破玄機逃遁。知道諸葛警我受了玄真子真傳,能發收仙陣妙用,給他放出門戶,誘他深入。鄢什貪心太重,忘了厲害,以為三仙不出,縱有法術埋伏,自己有通天徹地之能,那兩個防守的女子又被五鬼困住,萬無一失。到了崖前,還在一心尋找入洞門戶,打算破洞而入,搶了元丹就走。猛覺眼前金花一閃,那崖便不知去向,同時身上火燒也似地疼,卻不見一絲火影,才知不妙。不消頃刻,己是支持不住,不敢久延。偏偏上下四方俱有風雷封鎖,身又陷入陣中死戶,不能脫身。如不招回五鬼,用那地下行屍之法化氣逃走,就不能活命。剛使妖法將五鬼招來,諸葛警我早在留神,一見五鬼舍了紫玲姊妹,飛入陣去,知道敵人厲害,一經逃走,便留後患,只得將玄真子預先埋伏在陣內的五火神雷發動了一處,將鄢什與五鬼齊化為灰煙,四散消滅。

話說五火神雷,乃是玄真子閑中無事,當海洋狂風驟雨之際,用玄門妙法,采取空中雷火凝煉而成。一共只收了兩葫蘆,原備異日門下弟子功行圓滿時節,防有外魔侵擾,以作封洞之用。因知寶相夫人魔劫太重,來者多是勁敵,雖有仙陣封鎖,仍恐遇見能手不能抵禦,便將這兩葫蘆雷火也一同埋伏在彼,傳了諸葛警我用法。並說這神雷乃是五火之精,經用玄門妙法禁閉凝聚,一經引用真火發動,立時爆發,無論多厲害的邪魔,俱要與之同盡。不比別的寶物,能發能收,只能施用一次,須要多加珍惜,不遇極難克制的強敵,不可妄費。諸葛警我久聞鄢什惡名,更聽八姑說那五鬼厲害,又見紫玲姊妹飛劍無功,鄢什雖陷陣內,被無形風雷困住,並未身死,還在賣弄邪法,迫不得已,才行施展。

妖人雖死,但是未來的仇敵尚多,五火神雷只能再用一次,不可不多加準備。便與八姑商量,先由八姑與司徒平去將紫玲姊妹換回休息,順便告知防禦之策。這五人當中,諸葛警我是玄真子得意弟子,早得玄門正宗心法,事前奉了師命,胸有成竹。因鄧八姑雖然出身異教,不但道術高深,而且博聞多識,不在玉清師太以下。自從雪山走火入魔,在冰雪冷風中苦修多年,得了那粒雪魂珠後,又經優曇大師點化,功行精進。司徒平道行劍術,原不如紫玲姊妹。一來關系著本命生克,是這一次助寶相夫人脫難的主要人物;二則得了神駝乙休的烏龍剪,差一點的邪魔外道,皆不是他的敵手。所以才和八姑商議,目前各派邪魔無足深慮,只有那翼道人耿鯤是個勁敵,變化通玄,有鬼神不測之機,誠恐一時疏於防範,被他暗地侵入陣內,施下毒法,非同小可。紫玲姊妹不知來人深淺,遇上了無法應付。那人吃軟不吃硬,容易受激。請八姑帶了司徒平前去,仔細搜查全崖有無異狀,相機行事,將紫玲姊妹換回,告知機宜,到時如此如彼。寒萼平時固是自命不凡,就連紫玲也因得過父母真傳,中經苦修,更有彌塵幡、白眉針等至寶在身,又見凝碧諸同門不如己者尚多,對人雖是謙退,一旦遇事,並無多讓。起初聽說翼道人厲害,雖持謹慎,還不怎樣驚心。誰知頭一次便遇見強敵,如非玄真子早有布置,加上諸葛警我、鄧八姑二人相助,幾乎有了閃失,聞言甚是驚惶。這才在釣鰲磯上,隨定諸葛警我,凝神定慮,四下了望。只見鄧八姑與司徒平並不分行,一道白光與一道青光連在一起,疾如電閃星馳,圍著那崖流走不息。時而低飛回旋,時而盤空下視,直到次日並無動靜。似這樣提心吊膽,驚驚惶惶地過了兩日,且喜不曾有甚麽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