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回 萋斐相加 冤遭毒打 彩雲飛去 喜締仙姻(第6/6頁)

過了多年,玄真子已知惟一能夠救她的是司徒平,與二女有緣,現在許飛娘門下,正可先作準備。知道追雲叟因避怪叫花窮神淩渾,移居九華,便用飛劍傳書,托他相機接引。又趁二女來謁,將前因後果告知。寒萼雖然道術通神,到底年幼,有些憨態,還不怎麽。紫玲因父母俱是失了真元,難成正果,自己生下來就是人,不似母親還要轉劫;又加父母俱是仙人,生具仙根仙骨,還學了許多道法。一聽要命她嫁人,一陣傷心,便向玄真子跪下哭求,想一個兩全之法。玄真子笑道:“你癡了。學道飛升,全仗自己努力修為。慢說劉樊、葛鮑,以及許多仙人,都是雙修合籍,同駐長生。就是你知道的,如峨眉教祖乾坤正氣妙一真人夫婦,嵩山二老中的追雲叟夫婦,以及已成散仙的怪叫花窮神淩渾夫婦,都是夫婦一同修煉。凡事在人,並未聽說於學道有什麽妨礙。那司徒平雖是異派門下,因他心行端正,根基甚厚,又經有名劍仙指點,朝夕用功,不久就要棄邪歸正。他正是四寅正命,與你母親相生相克,解這三次雷劫非他不可。再加上你姊妹二人同他姻緣締結,何止三生。只要爾等向正勤修,異日同參正果,便知前因注定。你母親二千年修煉苦功頗非容易,成敗全系在你夫婦三人身上,千萬不要大意,錯過這千載難逢的機遇。急速回去,依言行事吧。”

紫玲姊妹最信服玄真子,聞言知道前緣注定,無可挽回,又加救母事大,只得跪謝起來,說道:“弟子除真人同白真人幾位先母的至交前輩外,一向隱居紫玲谷內參修,從未見過生人。那司徒平從未見過,又不便前去相會,遭人輕賤,還以為弟子等不知羞恥。還望真人作主。”玄真子道:“這卻不難。司徒平近遭許飛娘嫉視猜疑,日在憂驚苦悶之中。上年你們要去我那一對白免,雖是畜類,業已通靈。你們只須回去對它們說了,自會去引他前來就你們。追雲叟近在九華,與你們相隔甚近,我已用飛劍傳書,托他從旁指引。至於你們不便向生人提起婚姻之事,我托優曇大師到紫玲谷走一遭便了。我同你們母親多年忘形之交,一向以朋友相待。你姊妹不久便歸入峨眉門下,我視你們如侄輩,只須稱我世伯足矣,無須再稱真人了。”紫玲姊妹聞言,重又口稱“世伯”跪謝,拜辭回去。

二人回到谷內,過了兩日,老是遲疑,未對白兔說明,命它前去接引,心神兀自總覺不大寧貼,便去崖上閑眺。那一對白兔本是玄真子所贈,靈巧善知人意,二女在家總是跟前跟後,也隨了上去。忽然追雲叟走到,他已早知前因後果同二女將來的用處,等紫玲姊妹參見後,便問玄真子怎麽說法。二女含羞將前言說了一遍。追雲叟哈哈笑道:“你們年輕人總怕害羞。你們既不好意思尋上門去,我想法叫他來尋你們如何?”說罷,便在那兩個白兔身上腳上畫了一道符,又囑咐二女一番言語,作別回去。等到白兔去將司徒平初次引來,二女還是難於啟齒。因玄真子說優曇大師不久便到,便商量等她駕到作主。司徒平才走不多時,優曇大師果然降臨,二女連忙參拜。優曇大師道:“我接了玄真子的飛劍傳書,因為我弟子齊霞兒在雁蕩與三條惡蛟惡鬥,相持不下,本打算助她斬了惡蛟,再來與你姊妹主持婚事。後來一算,司徒平現遭大難,頃刻之間,便要用你所贈的彌塵幡回到此地。他已身受重傷,全仗你姊妹二人用靈丹仙藥調治敷用,難免不赤身露體,恐你們不便,特意先趕來囑咐幾句。此後既為夫婦,又在患難之中,無須再顧忌行跡了。”

那齊霞兒在雁蕩因斬毒蛟不能得手,想到黃山向餐霞大師借煉魔神針。見面之後,餐霞大師說道:“我那煉魔針雖然刺殺得毒蛟,卻傷不得雁湖底下紅壑中潛伏的惡鯨。你持針刺殺毒蛟之後,驚動惡鯨,必然出來和你為難。它雖不能傷你,勢必發動洪水將附近數百裏沖沒,豈不造孽?方才我見令師落在紫玲谷內,想是度化天狐寶相夫人二女秦紫玲姊妹。何不就便前去,請她同你將惡鯨除掉,免卻遲早生靈遭受沉湮之災?”齊霞兒一聽,急忙拜別餐霞大師出洞,趕到紫玲谷內,見了優曇大師與紫玲姊妹。大師便命齊霞兒將紫雲障借與紫玲姊妹應用。問起雁蕩鬥蛟時,聽說地底有殷殷雷響,恐惡鯨已經發動,走遲了非同小可,不及等司徒平到來,留下一封書信,同齊霞兒飛往雁蕩而去。

紫玲姊妹跪送大師走後,展開紫雲障一看,仿佛似一片極薄的彩紗,五色絢爛,隨心變幻,輕煙淡霧一般,捏去空若無物,知是異寶。姊妹二人正在觀賞,司徒平業已用彌塵幡逃了回來。說也奇怪,紫玲姊妹生具仙根仙骨,自幼就得父母真傳,在谷中潛修,從未起過一絲絲塵念。自從玄真子說出前因,回谷巧遇司徒平,看出他額前暗晦氣色,主於日內即有災難,不知不覺間竟會關心起來。及至贈予彌塵幡送他走後,老放心不下,仿佛掉了什麽東西似的。這時一見他遍體創傷,渾身紫腫,面色灰白,雙眸緊閉,宛不似初見面時那一種儀容挺秀,豐采照人的樣兒,不禁又起了憐惜之念,不暇再有顧忌。兩人將他攙進後洞,將他身上破爛衣服輕輕揭下,先用靈泉沖洗,擡進紫玲臥室,內服仙丹,外敷靈藥。直等司徒平救醒回生,才想起有些害羞,姊妹二人雙雙托故避出,把紫雲障放起。只見一縷五色彩煙脫手上升,知有妙用,也不去管它,重入後洞。走到司徒平臥室外面,姊妹二人不約而同躊躇起來,誰也不願意先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