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神打(第2/2頁)

然後將手中的神像焚化,內心中要對神靈表示感謝,這才算結束。

傍晚,太陽落山的時候,也要修煉,向著落日站立,方法與早晨的基本上一樣。

神打練成之後,以後初一十五還要繼續修煉,這神打雖然看似只是一門挨打的功夫,但是也如同修行一般,藝無止境。

“叫花,這樣練,得練多久,才能夠練成這門功夫啊?期末發通知書之前可以練好麽?”張元寶問道。

“那我就不曉得了。練功夫得看資質。資質好的練得快,資質不好的練得慢。所以,也沒有一個準確的時間。你不曉得這陣子老實一點,別挨打就行了。”張叫花搖搖頭。

張元寶皺了皺眉頭,“不行啊,期末考試及不了格,我娘說要往死裏打的。我看我這回事死定了。”

臘月很快來臨,春節也不遠了。張叫花每天盤算著爹娘什麽時候會回來。爹娘去廣東的時候,說好臘月會回來的。所以張叫花就天天盼著臘月快點到來。

“哪會這麽快呢?至少也要等到二十幾,廠裏才會放假。到時候你爹娘就回來了。”張有連笑著拍了拍張叫花的腦袋。

“二十幾,那還得二十多天呢。”本來根本不要計算的數字,張叫花卻要掰著手指似乎才能夠確認。

張元寶倒是資質不錯,練了十來天,這神打的功夫確實增進了不少。身體也健壯了不少,就算不用神打,這抗打擊的能力也是與日俱增。

“叫花,明天張景兵家新屋上梁,我們去撿糖餅去?”張元寶的信息真實靈通。

梅子坳最隆重的儀式,上梁就是其中之一。住房對於老百姓來說是關乎一輩子幸福的大事。安居樂業,安居裏面包含最樸素的含義,就是得有屬於自己的好房子。所以這個上梁儀式,就顯得極其重要。

對於小屁孩來說,上梁啥都不重要,重要是的,上梁的時候,主人家會撒一些糖果、糍粑、肉食之類,當然也少不了瓜子發生,各種食物都有象征意義。當然在小屁孩的心裏,吃的意義最為重大。

張景兵家的房子看的時辰是早上七點過八分。正好屁孩們也不用耽誤上學。

張元寶完成了神打的修煉,就與張叫花騎著自行車去了張景兵家的新屋。

村子裏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來了不少。

主持上梁儀式的自然是木匠師傅,張景兵家請的木匠是張積旺,他家上梁儀式自然是張積旺與一個泥水匠。

按照梅子坳的習俗,這梁樹是不能從自家山裏砍,而是臨時去別人家林子裏“偷”。也不曉得偷梁換柱這個成語就是從這個典故裏來的。當然偷走人家的梁樹,得在樹樁上留個紅包,然後放一掛鞭炮告訴主人家。不然讓人罵得千醜萬醜,這梁樹也不吉利。主人家也不會去捉這群偷梁樹的賊,走去笑哈哈地收起紅包。家家都要建新屋,都要上梁,都要偷梁樹。沒有哪家會因為偷梁樹吵架的,因為這是梅子坳的規矩。

張積旺一邊把梁樹的皮去掉,然後刨成方方正正一根棟梁材。這一邊做工,還要一邊唱。周圍的群眾最主要還是來看木匠的表演的,當然待會散糧米也是一個方面。

“小小花蕾結牡丹,看得容易做的難,巧匠不是仙家做,張班魯班傳下來。木頭出在何地方,南山頂上山林裏……”

這張積旺不簡單,唱起來抑揚頓挫,非常好聽。而且這裏面的含義意味深長,最是合周圍人的口味。

“還是張積旺這老師傅厲害,唱起這儀式來,真是帶勁。”

“是啊,手藝活做得好不算匠,充其量算是一個木工師傅。懂得唱這上梁歌,這才是木匠。”

“現在的年輕人怕是沒人能夠把老一輩的手藝全部學下來的。就曉得喊著去廣東打工。廣東難道還真的能夠掉金子下來?”

“我們梅子塘現在就有平兩口子,張世才兩口子。明年出去的人還要更多。以後這田都沒人種了。我就不信了,將來大家夥都跑出去打工,這田不種,都吃啥?城市裏的鋼筋水泥還能夠當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