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轉進(第2/5頁)

明璣當年修道入山,這位族弟也幾乎在同時,被星璣劍宗某位仙師看中,得以修習無上劍道。

這種事情在通玄界相當罕見,一時也被傳為佳話。

姐弟二人雖是所處門派不同,修為也分高下,卻是經常聯絡,感情頗深。

然而就在月前,那位族弟因為某事,與他宗門內的一名修士產生爭執,竟被那修士打得形神俱滅。

本來如此事情如此惡劣,那殺人的修士絕沒有好下場,然而事情出乎意料,兇手竟然只是受了十年禁錮這樣不痛不癢的懲戒,而且,星璣劍宗也從來沒有意願,給外界,包括明璣一個令人信服的解釋。

明璣一怒之下,便報備宗門,要去星河,為自己族弟討一個說法。

偏偏這種事情是星璣劍宗內部之事,明心劍宗根本沒有插手的余地,也只有明璣才能以親屬關系幹預。

“所以,四姐便只能一人去……雖然星璣劍宗的天垣老兒也還算正派,不過手底下的弟子,卻是良莠不齊,唉!”

李明和瞪了明德一眼,這才向李珣柔聲道:“你也不必擔心。天垣翁雖有些護短,但總是知理之人,不會妄動幹戈,便是有事,以四姐的修為,若是想走,也沒人能攔得下她……

“若真有事,那便不只是四姐一人的事兒了!”

最後一句,李明和吐字越發地柔和,但語氣偏又蕭瑟冷厲,不愧他“悲風劍”的名頭。

李珣皺起眉頭,還待細問下去,一邊閉目養神的明松睜開眼來,插言道:“罷了,正是多事之秋,這裏不是商討此事的地方。今日難得有暇,我們幾個長輩,正有事和你們幾個弟子說。”

此言一出,周圍本就聽得認真的諸弟子,都正起身子,擡眼看來。

明松與幾位師兄弟交換了個眼色,輕嘆道:“這幾日,我們便要退了。”

“退?”

幾個三代弟子都是一陣低嘩,明松卻不管這個,只將目光放在李珣臉上:“珣兒,你是宗門裏面極有見地的弟子,我倒要問你,你覺得極地主事,我們還可不可為,能不能為?”

明松不問其他人,只問李珣也是有理由的。

在座的三代弟子中,除了李珣以外,均是在座仙師的弟子,問誰都不太妥當。只有李珣的身分,足夠客觀。

李珣自然明白這一點,他看了幾位長輩的臉色,確認他們心中已有定見,這才實話實說。

“局勢糜爛,守不可久。”

幾位長輩都是點頭,而在座的三代弟子都是有見識的,雖然李珣的話不好聽,不過也沒有人提出異議。

明松這才道:“是啊,便是腐瘡爛肉擠在一起,也是有些重量。何況其中的骨頭個個堅如金石……守,終究是守不住的。可是,攻,我們也確實沒有那個能力。所以,只有暫時避其鋒芒。”

說到最後,他又嘆息一聲:“我輩修道人,本是道不同,不相為謀。便是有矛盾,也是星星點點,各自為戰,誰又想到,竟然會如下界人一般,經歷戰陣……難得天芷上人體諒各宗難處,提出暫時舉宗內遷之舉,我道中人,應該感激才是。”

天芷上人提出來的?以她那種性情,怎會?

不過在這時,李珣也就自然明白了前幾天明松所說,“不夜城有變”的真意。

他皺起眉頭,正想著其中的關竅,門聲響起,一個不夜城弟子進來傳訊道:“城主請諸位長輩仙師前去議事……”說著,他目光一轉,又停在李珣身上,接著補充了一句:“另外,還有靈竹師兄,流動哨那邊有緊急事項,請師兄快點兒過去。”

李珣聞言站起,卻望向明松。

明松點了點頭,輕嘆道:“這日子還是來了。你去吧,這段時間,流動哨的壓力不輕,你也要謹慎小心才是!”

李珣默然點頭,向在座仙師行了一禮後,向那不夜城弟子問明情況,便急匆匆地趕去了。

在接戰中區,李珣遠遠便看到,中間有一個披著紫金道袍的中年道士,面目黎黑,其貌不揚,卻眸光清澈,別有神采。

此時他站在當中,周圍十余名修士則散落在方圓十余裏的地面上,忙碌不休。

李珣微微一驚。

這個貌不驚人的道士,正是諸隱山回玄宗之主,玄化真人。

雖說此人自身修為不過真人境,但在禁法、丹藥之上,卻是穩執牛耳的大宗師。

對這樣的人,李珣還是比較尊敬的。

他忙上前見禮,玄化真人雖貴為一宗之主,卻是向來癡於禁法之道,對那些在禁法上有獨特見解的弟子,最是親厚不過。

見李珣過來,他臉上也展露笑顏:“靈竹你來得正好,可知道那邊的事了?”

所謂“那邊的事”,不用說就是不夜城舉宗內遷之事。

他口上說得輕巧,李珣卻不敢等閑視之,忙面色沉凝地應了,卻不在上面糾纏,恭恭敬敬地問道:“不知玄化仙師喚弟子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