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劍法三境（下）

古潭邊，荒鱷冰封，寒氣沖天。

明見道人劍指一點，兩方蒲團出現在齊天二人身前。

“坐！”

齊天二人依言坐下，明見道人飲一口紫竹釀，開始論劍。

“劍道劍道，以道禦劍，這道，是指境界，境界不夠，便會為劍所傷，這是反噬。劍法二字，原本所說是用劍之法，在我劍仙一道，到了一定境界，就化成了劍訣，而無論是法還是訣，皆是禦劍之道，以法禦劍，方能勢如破竹，無堅不摧，這法，分三大境界。”

“其一，為劍韻境，韻者，律也！說的是掌控，這一境界最為基本，劍韻，便是劍者對劍力的掌控，是根基，而劍力掌控，在劍韻境，也分為三個小境界，下境舉重若輕，中境舉輕若重，上境自化輕重。”

說到這裏，明見道人看了齊天一眼，道：“如今，你便是初入劍韻下境，舉重若輕。”

雲飛一驚，接口道：“師父，那我呢？”

明見道人翻了個白眼，嗤笑道：“你，你連劍韻下境的門檻還沒摸到，什麽時候，你能做到借力打力，順勢而為，才算是入了門檻，劍法境界不入劍韻下境，凝結劍胎，只有走火入魔。”

“不是吧！”

雲飛慘呼一聲，即刻惡狠狠地看向齊天，咬牙切齒道：“師弟，你是個怪胎！”

齊天搖搖頭，他看得出來，雖然明見道人處處與雲飛作對，但是心神，卻有大半凝聚在其身上，相反，他與明見道人言行有禮，尚未親近到那等地步。

明見道人繼續論劍。

“其二，為劍勢境，勢者，大也！大勢所趨，則無往不利，這一境界，劍法溝通行屬之海，借行屬大道，一劍之威，可劈山斷嶽，劍破江河。同樣，在這劍勢境，也分為三個小境界，掌控一成行屬大道，為下境，掌控四成，為中境，掌控七成，為上境，九成為限。”

心中沉吟，齊天開口道：“為何不是十成呢？”

明見道人看他一眼，道：“十成，為圓滿之境，諸般行屬，勾勒出這方天地大道，掌握十成，便是合道，合道境，身融大道，達到極致，只不過，古往今來，我劍仙一道，能夠在劍勢境合道，而不被大道取代者，不過五指之數，大多，皆是在步入了下一個大境界後，方才重新煉勢，更多者，仍舊保留九成之境，合道，太過兇險。”

雲飛撓了撓腦袋，問道：“那師父，那五個合道的前輩——”

深吸了一口氣，此刻，以明見道人的隨性，也露出了肅然之色，道：“上古，那五名前輩，皆是舉世無敵之輩，為劍祖，都是有資格登天路，打開仙門的絕代劍仙！”

劍祖！

齊天兩人齊齊倒吸一口涼氣，就算是齊天初入仙道，但是這近三個月來，也慢慢明了了仙道之途的淵深博大，幾乎無可測度，劍祖境，根本是難以想象的境界。

“師父，這五名劍祖，相比如何？”

橫了雲飛一眼，明見道人道：“一道之祖，不存於同代，上古之時，每萬年之內，劍道仙脈與法修仙脈，最多各出一祖，而往往很多萬年，沒有一祖出世。”

“那師父，如今還有一道之祖存在嗎？”

明見道人搖頭：“近古已經有了十萬年歲月，但是在近古之初，最後一名念空道祖登天路，身死道消之後，世上再無一道之祖，近古，一道之祖已絕跡。”

“那師父，劍法最後一境，又是什麽？”

“劍法最後一境，為劍意境，分三境，下境規則，中境法則，上境本源。”

雲飛詫異道：“沒了？”

擺了擺手，明見道人冷哼道：“多說無益，知道這些，已經足夠了，葫蘆，起！”

明見道人起身，紫色葫蘆晃動，化為小山大小，周圍雲霧浮盈，恍然若仙。

葫蘆穿破雲霄，行走於蠻荒山脈之上，腳下古山瑰麗，巍峨滄桑，齊天盤坐在葫蘆上，靜心寧氣，也不去打坐，僅僅是俯瞰著身下大地，仙道茫茫，會長有這樣俯視眾生的時候。

入夜，紫竹林精舍之中。

齊天躺睡在竹床之上，月華如水，自竹窗傾瀉而下，清冷的月華臨照在身上，讓齊天微微愣神。

良久，他輕吐一口氣，喃喃道：“三個月了，修仙問道，三個月，吐納靈氣，彈指一瞬，就這樣過去了。”

紫竹劍在身側，月華照耀，散溢出一層紫色的螢光，齊天伸手輕撫，劍身輕吟，宛若生出了靈性一般。

日子如此過去，不知不覺中，已經忘記了歲月的流逝，只有夜深人靜時，才會憶起。

修仙問道，並未脫離人道，七情六欲，依然存在。

如今身處劍峰，齊天感到些許溫暖，同時，也察覺到劍峰的危機，八脈窺視，只等他劍峰一脈徹底沒落，怕這劍峰，便不再叫劍峰，青雲九脈，也成了八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