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兵貴神速

李筠大喜，對唐長生道：“合侯國內，果然動蕩未安。還請天師坐鎮合川，招降納叛，末將願意帶人，直搗寶至城下。”

唐長生自然知道這李筠一片好意，畢竟戰爭危險，這合川城已經算是後方了。

不過，唐長生又豈會怕這點危險，淡淡搖頭，道：“本真人既然督師於此，自然不能退後一步。不過將軍放心，本真人絕不會幹涉將軍指揮的！”

那李筠頓時露出感動神色，鹹安禁軍雖然強，但是卻一直有著監軍制度，往往派遣太監監軍，牽制領兵大將的軍權。

導致鹹安禁軍雖強，但是在那些太監的胡亂指揮下，卻也是敗仗居多。

此刻，唐長生開口直接說不幹涉他的指揮，就讓李筠感激起來。

“本真人還要親眼見到將軍的表現，拿下寶至城！”唐長生勉勵道。

遇到這種讓你放手而為的上司，李筠當真升起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感覺來，咬牙道：“天師放心，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明日天亮時分，天師就能夠踏入寶至城了！”

若是別人，或許覺著這李筠是吹牛不打草稿。那寶至城又豈是那麽好攻？

那可是合侯國的國都，天下有名的堅城。一夜之間想要拿下？開什麽玩笑？

而且李筠麾下，盡數都是騎兵，卻連一點攻城武器也都沒有，如何能夠打下寶至？

但是，唐長生卻偏偏信了。笑道：“如此，本真人更要拭目以待了！”

這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禁軍一路穿行郡縣，往往所過之處，根本不用攻打，城池立刻就開門投降。

到得黃昏時分，已經殺到了寶至城下。

那寶至城似乎也才剛剛得到消息，正急著關閉城門。

眼見著朝廷禁軍到來，城中忽然起了內訌。喊殺之間，一座城門大開。

眾將多少懷疑有詐，李筠卻是不管不顧的率領騎兵，就那麽直沖進去。

“唐真人，你就不怕這魯莽的小子沖進去找死麽？”能夠這麽出聲問唐長生的，自然只有那劍靈子一個人了。

此刻，唐長生就在城外，抱袖而立，眼見著李筠率領騎兵沖入那猛獸大口一樣的城樓之中，卻是安然自得。

“怎麽，你也關心起這場戰事了？”唐長生調笑一句。

不過，卻也知道劍靈子劍法殺伐淩厲，和這場戰事，有著異曲同工之處。只是那劍靈子不通兵法，多少有些懷疑看不懂，才有此問。

唐長生也不過輕輕調笑一句，就解釋道：“此戰的關鍵不在於戰，在於快！”

“在於快？”

“沒錯，那些反賊打著重立新天的名號，要砸破這整個舊世界。我們仙門是舊世界，天庭是舊世界的勢力。原本的官吏，富豪，地主豪強，也都是要打倒的舊勢力……

若是向著別處，那些反賊裹挾百萬之眾，自然對於官吏豪強想殺就殺。

但是這合侯國內卻是不同，只有乞活軍一部，不過兩三萬人馬為那些反軍所蠱惑。

靠這點人手，又還沒有發動起廣大貧民，如何能夠鎮壓得住整個合侯國？

若是鹹安朝廷不派援兵也就罷了，費點功夫，乞活軍說不定真的能夠把合侯國內的官吏豪強給盡數殺光。

但是現在才幾日？就算是明面上的官吏豪強被殺，他們暗勢力也還極大。此刻救星一來，你覺著這些人會不會行險一試？還是坐等乞活軍把他們殺光？”

唐長生給劍靈子解釋了兩句，但是更深層次並沒有說。那些東西，也非是劍靈子這個劍仙所需要理解……

另外一面，乞活軍沒有全面發動底層平民，雖然有著兩三萬之眾，但是卻分散開來，鎮壓七郡三十三縣之地，兵力早已經分散。又如何彈壓得住地面？

所以說，此戰在於快。在於出乎乞活軍意料之外，讓他們集結不起來。這是其一……

其二麽，就是要趁著那些官吏大戶還沒有被盡數鏟除的時候，殺入過來。那些官吏大戶為了保命，為了報仇，也一定會幫助朝廷禁軍的。

唐長生長嘆一口氣，自古以來，底層百姓起事，一旦發動起來，都是勢不可當的力量，簡直能夠和洪水一般，破壞一切。

這是大楚世界數千年的歷史無數次證實了的。

但是這種純粹以破壞為目的的暴動，雖然能夠破壞舊有秩序，但是卻怎麽也都不可能建立新秩序。他們打破秩序，卻建立不起新的秩序，只會變成無秩序。

而眾所周知，最壞的秩序，也要比無秩序好。因為無秩序所能夠帶來的，必然也就是毀滅！

鏡像世界之中的紅朝因為特殊的敘事思維，將這些造反一律當成是好事，卻不知道誤導了多少人。

事實上，一切能夠建立起新秩序的，都是成王。沒有建立起新秩序的都是成寇……而紅朝本身是建立起新秩序的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