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從心所欲不逾矩

“哈哈哈，”一陣爽朗的大笑傳了過來，莫名其妙的就讓唐長生心中生出的小小不滿怨氣消失無蹤：“不錯，還算不錯。不過比你師父當真還差一點……”

唐長生心頭一動，向著歡暢而笑的明德皇帝問道：“陛下當真和我師父很熟麽？”

對於其師父的生平之事，唐長生除了知道其師刺殺日完艦隊指揮官那件之外，其他事情知道的當真不多。當然也和其師離世之時，唐長生歲數太小也有著關系！

“論修行你已經不在你師父之下了，但是論起智慧麽……”

唐長生頓時汗顏，若是別人這麽說，又是說的別人，唐長生肯定會不服氣。

但是既然說的人是大楚皇帝，說的又是其師父，唐長生也只能老實聽著。

從始至終，這位明德天子都沒有在他面前表現出天子的身份，更像是一位考校他的長輩。這也讓他生不出怨氣來！

否則，按照大楚所說的君視臣為草芥，臣視君為仇寇的傳統來說。天子無端戲弄一個三老，甚至會引起極其嚴重的事件。

然而，長輩教訓，考校晚輩，那可就再正常不過了！

唐長生還在想著自家師父的事情的時候，就聽那明德皇帝嘆息：“你知道我這次找你什麽事情麽？”

“不知。”唐長生一頭霧水。

明德皇帝道：“還是你將軍廟產業的事情，你是故人之後，你師父又托我照看你一下。因此一般來說，不會讓你吃虧的……”

唐長生心頭一震，也就是說，當初所謂的種種危機，都是在這位明德皇帝的眼中看著？

當時他沒有出手，是因為事情並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還是當初就有考驗他能力的想法？

然而，現在明德皇帝說出這些話是什麽意思？

不用唐長生多猜，就聽到明德皇帝道：“我原本看你手中所握的那些產業不動，以為你知道什麽風聲。現在看你找了個所謂的首席財務官亂來，準備出手產業，看來你是當真不知道了……”

“什麽？”唐長生也是一點就透之輩，立刻明白過來：“陛下是說那些產業不能動麽？”

“孺子可教也！”明德皇帝露出一絲欣賞神色來：“具體原因既然你不知道，我也不好直接告訴你。不過你既然明白了過來，該知道怎麽辦了吧？”

“是，我知道了！我原本還奇怪，資源地產這些東西，除非跨入外太空，否則肯定都是硬通貨，怎麽可能這麽大跌。”

明德皇帝揮手大笑：“說了不告訴你，你就不用耍小心思套我的話了。去吧，去吧，我這裏不留你吃飯！”

唐長生躬身告退，又有來時的兩個侍郎帶領著，原路返回。

路上，唐長生就問道：“陛下一直都是這麽的……”

卻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形容，兩個侍郎就是苦笑：“陛下聖德日進，如今更是從心所欲不逾矩……”

從心所欲不逾矩，唐長生默默的品味這句話，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

子曰：吾十有五而志於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

這句話不就是說，陛下現在歲數大了，老小孩，老小孩，越老越是小孩了……

虧這兩個家夥說的這麽委婉！

就在唐長生離開了之後，明德天子含笑招手，不一刻就有著一個滿臉別扭的少女走了出來。

“乖囡，你看剛才這人怎麽樣？”明德天子一臉笑眯眯的慈愛模樣。

然而在那少女眼中，卻是一副騙小女孩的大灰狼表情：“爺爺，都什麽時代了，哪裏還有什麽一句戲言就把孫女嫁出去的道理……再說了，這家夥花心的很，是個花心大蘿蔔，一點不像好人！”

明德天子一臉被打擊的失望：“爺爺眼力就這麽差啊，乖囡一點都不考慮麽？”

“爺爺，我生於皇家，自然有著我所承擔的一份責任。若是家族需要我承擔這份責任倒也罷了，但是現在我大楚聖天子垂拱而治。又何必非要勉強我……”這少女翻著白眼，卻是把話給堵死。

“而且，爺爺，你裝這種可憐樣子給誰看啊！”

明德天子無奈一笑，搖搖頭，道：“既然如此，此事就暫且放心吧！不過，我大楚還真沒有你想象之中的那麽穩若泰山呢……”

這後面一句話說的聲音轉弱，卻是低不可聞，就算身邊的少女卻也是聽不清楚。

前來皇宮耽誤了一兩個小時的時間，等唐長生來到更老院之所在，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更老院在宮城之外，按照傳統，建在靠近太學的所在。立大學以教於國，設庠序以化於邑……學子憤慨於庠序，商賈喧噪於廛市……

癢序本指學校，有為上古之時，國人議政之所。因此按照傳統，更老院離著大楚最高學府極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