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一章 真君論道

丁相實若是敢搶這些寶物,差不多也就敢搶栗化主的輕紗了。

總之,寶物都是有定數的,強求不得,尤其在這種大勢力雲集的地方,更不能勉強。

丁相實的意思就是,我看你的陣盤不錯,趕緊雙手獻上,讓我琢磨一下。

李永生微微一笑,“抱歉,真的不方便。”

這尼瑪也太打臉了吧?丁相實下意識地就想生氣。

不生氣,咱不生氣,下一刻,他告誡自己,我就是個和藹可親的真君。

事實上,他要強行觀看對方陣盤的話,也不是不行,但是……總會給人不好的感覺。

但是就這麽被拒絕,他也有點不甘心,相實真君在陣法上,也有相當的造詣。

於是他輕咳一聲,“我剛才聽小友說,不怕激起民變?”

這是他潛伏在附近,偷偷聽到的,他甚至知道,這個小友姓李,別人都稱其為大師,這也是他不便於直接出手的原因——此人貌似有些來頭。

大師什麽的,他是不會叫的,但是對方可能有些獨到的技巧,交流一下是無妨的——我真的非常和善的,也是善於聽取意見的。

李永生微微一笑,“高壓之下激起民變,可能性是存在的,但是不具備普遍性。”

“咦?”丁相實這一下,是徹底地吃驚了,“那你的意思是,一般性的高壓,激不起民變?”

“沒錯,”李永生笑著點點頭,“尤其此處是中土國的疆土,可能性更低。”

“荒謬,”丁相實冷哼一聲,他很想做個和善的真君,但是對方說的這些東西,真的很挑釁他的認知,他有必要指出對方的謬誤,這跟好好先生無關,“知道官逼民反四個字怎麽寫嗎?”

朱爾寰見勢不妙,馬上出聲,“相實真君,李大師在世情認知上,是很有一套的,您這個……何妨姑且一聽?”

尼瑪,這是觀風使啊,是視七寶宗如癬疥的觀風使啊,真君您這麽吊,您祖上知道嗎?

當然,這是他心裏想的話,不能說出來,否則不但觀風使不爽,也會有人搶奪機緣的,但是他還要冒死暗示一下——這是“大師”!

呼延書生見狀,馬上也出聲附和,“相實真君,李大師對本源的認知,超乎尋常,對人心的把握,也是我等要仰望其項背的。”

這個真的是大實話,撇開他從李永生這裏得到的好處不提,只說對西疆這些家夥制定的圍剿計劃上,李永生也是算無遺策。

“咦?”丁相實不怒反喜,“果真如此嗎?”

“果真如此,”杜晶晶出聲發話了,“天機殿無心真君,就很欣賞李永生的世情之道。”

“那家夥心都涼了,也懂世情?”丁相實不屑地哼一聲,然後一擡手,就裹住了李永生。

想一想之後,他又將杜晶晶、朱爾寰、呼延書生、丁青蓮和栗娘裹了進來,“尋一個地方,咱們坐而論道。”

嗖地一聲,他帶著人就飛走了。

丁青瑤氣得咬牙切齒,左右看一看,也跟著飛了過去,“你們注意戒備!”

她前腳才飛走,後腳何苦和杭首座也跟著飛了過去——真君論道啊,這是多麽難得的機會。

丁相實沒有裹著大家飛很遠,也就十來裏地,不讓一般的人窺探便是了。

至於後面跟來的人,他也沒有在意——敢跟來的,那都是有淵源的,沒有淵源的,也不敢跟來挑釁真君,他有這個自信。

所以他看都不看後面的人,尋一個平坦的地方,將人放下,然後發問,“你不認可官逼民反嗎?”

李永生一擡手,放出一個座椅來,舒舒服服地坐下,才笑眯眯地回答,“活不下去了,才叫官逼民反,現在……是活不下去嗎?”

“現在不是活不下去,”朱爾寰很熱情地獻上了他的狗腿,“其實二十多年前,西疆比現在慘多了,現在起碼餓不死人。”

丁相實訝異地看他一眼,丁家可是二郎廟的護法,非常明白朱主持是什麽人,你怎麽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巴結對方呢?

相實真君終究是真君,沒有糾結於這些細節,而是直接從儲物袋裏放出了桌椅,招呼人坐下,又摸出了一些瓶瓶罐罐,輕聲吩咐一句,“青蓮……泡茶。”

丁青蓮苦著臉走了過來,他可是堂堂的準證,在丁家的地位都非常超然,現在竟然……成了端茶倒水的小廝?

不過來的人裏,除了李大師,也都是準證的級別,不算玄女宮杜晶晶的話,也只有二郎廟的朱主持,會讓他覺得有點恥辱。

在他燒水之際,丁相實盯著李永生,出聲發問了,“餓不死人,就不會官逼民反?”

“沒錯,”李永生點點頭,“這是中土的國民特性,感染了其他族群。”

“感染”之類的詞,丁相實是第一次聽說,但這並不妨礙他理解其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