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天道好還

黨玉琦聽到這話,登時大駭,“你這話什麽意思?”

荒郊野嶺,又是雨夜,他從話裏,聽到了濃濃的惡意。

然而,他雖然驕橫跋扈,欺負人的時候,也從無顧忌,但是從小到大,他還真的沒有殺過人——哪怕很多時候,他的所作所為,讓人恨不得殺了他。

也可以說,他不是不想殺人,只不過沒有遇到那麽大的事罷了。

真正面對著濃郁的殺意的時候,他呆住了,“咱們都是博本的師兄弟啊。”

“你害我的時候,想到師兄弟了嗎?”李永生輕笑一聲,身子一躥,一記掌刀,就將對方打得暈了過去,快到令對方無法反應。

他不想用兵刃,不想見血,那會令事情多出變數。

下一刻,他一擡手,就將對方收進了儲物袋裏,順便將那短刀也收了進去——儲物袋不能裝活物,在裝進去的那一瞬,黨玉琦已經死了。

“唉,”李永生輕嘆一聲,“抱歉,你必須死,還要無聲無息地死去。”

緊接著,他身形一晃,就消失在了雨夜中。

第二天,事態繼續發酵,那頸骨被打折的安保的家人,跑到七幻府知府衙門那裏鳴冤,要求懲治兇手。

此事昨天就鬧得沸沸揚揚,知府早就知道了,於是有人出來解釋:別鬧了,賠償不是都已經給了你們嗎?

正是因為有賠償,我們才要鬧,安保的家人理直氣壯地發話,有賠償就意味著軍役房做錯事了,既然是做錯事,傷人的兇手,怎麽能逍遙法外?

前來鳴冤的,不止是這家人,其他受傷教諭和安保的家人也來了,只不過這名安保傷得最慘,若無意外,是不可能治好了。

其他人聞言,也紛紛附和,說賠償歸賠償,懲治是懲治,這不是一碼事。

府衙馬上著人去府軍役房,要他們來人解釋。

府軍役房的態度,跟郡房不同,軍役使都被請去喝茶了,誰還敢負隅頑抗?

所以一名副軍役使趕了來,向眾人客客氣氣地解釋:你們的心情呢,我能理解,但是懲治兇手是真的不可能,軍人是奉命執行任務,怪也怪不到他們頭上。

這話當然有道理,但是傷者家屬不接受這個解釋:兵役報名的期限未到,就來強征李永生,還惡意打傷安保和教諭多人,有這麽執行任務的嗎?

因為收音機的環節,已經敲定,沒誰敢再多嘴,那麽提前強召李永生服兵役,就成了明顯的錯誤,因此而打傷人,肯定也是不折不扣的錯誤。

要不然軍役房吃撐著了,賠博本院五百塊銀元?

副軍役使也沒辦法,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強調:軍人是要服從命令的,我們真的不可能把人交出來啊。

這兩邊辯論著,府衙就有人過來,說你們雙方也見面了,要不換個地方去商量?知府還要辦公呢,你們不能在這裏爭吵啊。

那我們去哪兒?眾人發問了。

軍役房傷的你們家人,當然要去軍役房了!這位回答。

“有你這句話就行,”眾人扯了副軍役使,來到府軍役房門口,直接將大門堵了。

軍役房是什麽地方?那是軍事重地,擱在以往,別說堵門了,在門外大聲喧嘩,都可能引發極為嚴重的後果,想要上綱上線,借口都是現成的。

但是有知府衙門的認可,眾人還就堵了門了。

有些制修,手裏還拿著兵刃:有種你動我一下試試?

軍役房這時哪裏還敢挑刺?甚至直接關上了大門——反正還有後門的。

任何一個軍事機構,都不可能只有一個門,那樣太容易被人堵在窩裏了。

家屬們也不往後門去,他們的力量,也只能保證守住一個門,如果兩邊都守,萬一被軍隊聚集起來一沖,又有可能吃虧。

反正守住大門就夠了,讓過往的人都看到,軍役房的大門被人堵了。

副軍役使也沒有脾氣,一房的老大都不在,沒人做主啊。

府房無所謂,但是郡房的人見狀,就受不了啦:這尼瑪欺人太甚啊。

更令人為難的是,為了方便軍事上的管理,府房和郡房就在一條街上,郡房想要裝看不見,那都不可能。

不過還好,郡房的兩名大使,居然都不在房中,房務室的杜室長算最大的官了,他不出聲,旁人更無法做主。

然而,隨著堵門的時間越來越長,府房終於有人忍不住了,從後門溜出來,求告於郡房,請他們為己方做主——憑什麽軍人聽從上司命令,也要被追究?

若是叛亂,聽從了那樣的亂命,是沒臉求告,但這只是區區的一點小事好吧?

杜室長閉門不見,傳出話來說,你們坐看就行了。

這越發地刺激了軍人們,反正杜室長長於政務,而短於軍務,幾名軍人登高一呼,頓時拉出四五十名不怕死的好漢,要驅散堵門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