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風雲起

林懷遠，算得上老熟人了，平心而論，對於林懷遠，寧采臣心裏還是抱著友善的態度，而且生意上林家一直與寧家有瓜葛，當初來東巖郡的時候，林家也毫不猶豫的跟了過來，而且算起來，都是來自郴縣，用上一世的說話，還是老鄉。

“什麽時候的事情？”寧采臣眼神微凝，看向陳宮。

“剛剛，我從林府經過的時候看見門匾上掛了白綾，還聽到了裏面的哭聲，如果不出意外，應該是林懷遠……”

從幾個月前，林懷遠感染風寒後就一病不起，生意上的事情都是女兒林雪蓮和小妾甘鈺瑩打理，算算年級，林懷遠已經六十多接近七十，而且林懷遠本身只是一個普通人，也差不多到了步入黃土的年紀，生老病死，這是普通人永遠避不開的規律。

下午，林家，正堂中，白綾懸掛，招魂幡在風中飄動，林府的家丁丫鬟個個頭上、手臂上纏著白布，一口漆黑的棺材擺放在大堂正中間，幾個道士打扮的人在那裏敲鑼打鼓吟誦著往生經，這是一種習俗，死後都邀請這些道士送葬，讓死者靈魂得到安息。

大堂中，林懷遠的棺材前，林雪蓮和甘鈺瑩兩人都穿著孝服，頭上帶著白布，伴隨著細小的哭泣之音，那是林雪蓮，兩行清淚沿著白皙精致的臉頰上流了下來，甘鈺瑩的臉色很平靜，不過眼圈也是紅紅的，想來也哭過，對於林懷遠，她沒有多少男女感情，甚至結婚多年，行房的次數都兩個巴掌數的過來，少得可憐，但是不得不承認，在林府，除了以前王氏對她有些刻薄之外，林懷遠對她還不錯，錦衣玉食一樣沒有少她，對林懷遠，她沒有男女之情，也沒有給林懷遠留下子嗣，更多的是一種感激……

“寧將軍到，寧夫人到……”

下午十分，寧采臣和白素素來了，林府上人很少，除了林雪蓮和甘鈺瑩，就是一些林府的家丁丫鬟。

“拜見侯爺，拜見夫人。”

林雪蓮和甘鈺瑩站起來，對寧采臣和白素素躬身行了一禮。

“不用客套……”

看著林雪蓮和甘鈺瑩，林雪蓮淚眼如花，甘鈺瑩眼圈有些紅，輕輕躺了口氣，生老病死，離別之苦，永遠是最讓人無奈悲痛的，也是逃不開的。

“逝者已矣，節哀，我想林老爺也希望你們開開心心的。”

白素素說了一句寬心的話，隨後和寧采臣走到前面，燒了一炷香，說起來，林懷遠和他們也算是老熟人了，當初林懷遠以八個銀幣買他的對聯，昔日的畫面，現在還有些歷歷在目，八個銀幣，對於現在的寧采臣已經完全看不上眼，但是對於當初的他，卻是幫助他脫離了困境。

心裏有些感懷，點了一炷香，插在香爐中，旁邊的林雪蓮、甘鈺瑩兩人看著寧采臣，都沒有說話。

“林老爺不在了，兩位以後有什麽打算嗎？”

燒過香，寧采臣又看向林雪蓮和甘鈺瑩。

“我……我不知道……”

林雪蓮張口欲泣，梨花帶雨，說到底，她現在不過是一個十九歲的女子，還是個普通人，雖然這段時間開始處理林府的生意，但是內心依舊脆弱的如同少女，林懷遠死了，讓她感覺像是自己的天空塌了，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以後怎麽走，繼續經營林家的生意，但是就她和甘鈺瑩兩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終歸不方便，尤其是在這個亂世，而且女兒生，有沒有自我保護的實力……

看到這一幕，饒是寧采臣心裏也有些觸動，白素素心軟，已經走過去將林雪蓮抱住——

“沒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嗯……”

淩雪蓮頭靠在白素素肩頭上，點了點頭，眼中晶瑩的淚水已經流了出來，好半晌才和白素素分開。

“以後有什麽困難，找人通知一下，能幫的我會幫你們。”

寧采臣心頭有些觸動，他不是個心軟的人，但也不是鐵石心腸。

“嗯。”林雪蓮點了點頭，帶淚的目光看向寧采臣，欲言又止，有一種情愫。

“我們回去吧。”

寧采臣看向白素素，對林雪蓮眼中的情愫專做沒看見，而且他也有些受不了現場的悲情氣氛，在上一世，他就不喜歡去死人的地方，白素素點了點頭，隨後和林雪蓮、甘鈺瑩告辭，兩人離開，身後的林雪蓮、甘鈺瑩看著寧采臣兩人離開的背影，林雪蓮眼神有些迷蒙，甘鈺瑩則是美眸閃爍，心裏突然有一種寧采臣身邊的人不是白素素而是她的想法。

“想不到林老爺就這麽走了……”

半個小時後，太守府，後花園，假山水池邊的亭子裏，白素素依偎在寧采臣的話裏。

“生老病死，總是免不了的。”

“可是我想一直陪著夫君。”白素素擡起頭，看著寧采臣，眼底閃過一絲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