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暗流

與此同時，另一邊，裘府，書房中，裘明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臉失神，那樣子，說不出的落寞，像是一瞬間蒼老了好幾歲。

“父親。”

過了一段時間，裘千葉走了進來，他長的很俊朗，一身白衣，豐神如玉。

“來了，坐吧。”裘明海說道，眼皮都不曾擡一下：“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裘明海開口，語氣落寞，眼睛失神，像是失了魂一眼，事實上，他此時與失魂也差不了多少，有一種挫敗和末路感，今日朝堂之上，對他的打擊太大了，讓他感到絕望，如果說先前的寧采臣，他還有信心對付，但是現在，他有的只是無力和絕望……

說來說去，這個世界終究力為尊，尤其是武道神通的那個層次，已經超脫了凡俗，高高在上，俯瞰蕓蕓眾生，揮手間摧山斷嶽，在這個層次的人物面前，除非擁有正面抗衡的實力，否則，一切的陰謀詭計都只是笑話，化勁武者那個層次或許還可以用人數來填補，但是武道神通這個層次，已經不是數量可以彌補……

裘明海有一種無力和挫敗，還有一種絕望，寧采臣力敵樊噲，這是一道驚雷，也徹底粉碎了他心中的所有算計，樊噲是誰，漢國武侯，武道神通的無上存在，就是陳彥在世都未必能敵，寧采臣卻能力敵樊噲，從這一點上，就能猜測出寧采臣的實力，更不要說寧采臣還有一個大儒境界的老師——紀原！

而且，今日朝堂上朱稷的那句話，已經是一個很危險的信號，朱稷也對他有意見了，這是最危險的信號。

“等一下你就去準備，離開鄴都，離開梁國。”裘明海開口道：“這一次，我們裘家輸了，寧家崛起，不可能放過我們，你晚上就離開，越早越好，以免夜長夢多，我裘家敗了，但不能一敗塗地，你離開，躲得遠遠的，如果有機會，讓我裘家再次崛起，若是沒有，就隱姓埋名吧，不要讓寧家知道，我裘家可以輸，但是不能斷了香火，否則，我裘明海死了，也無顏面對我裘家的列祖列宗……”

裘明海的眼神恢復了一點光彩，看著裘千葉道，語氣很平靜，但是仍誰都聽得出來，這是裘明海在安排後事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裘明海這是打算犧牲自己，保全裘千葉，不想讓他裘家香火斷絕……

“父親。”看到裘明海的樣子，裘千葉心中一陣不好受，在他的記憶中，裘明海從未有過像今日這般，那蕭瑟落寞的樣子，讓他心酸。

“晚上就走吧，我叫管家晚上送你離開，早點走，以免夜長夢多。”裘明海道。

“父親，一起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材燒。”裘千葉開口。

“總要有一人留下來，否則，我們誰都走不了，我已經老了，也活了一大把年紀，這一輩子也夠了，你還年輕，有無線的可能，好好活下去，我裘家，今後就靠你了。”

裘明海搖搖頭，他知道，這時候，如果他和裘千葉一起走，恐怕會第一時間被紀鉉察覺，然後消息傳到寧家耳中，到時候，恐怕他們一個人都走不了，唯一的最穩妥的方法，就是他留下來，吸引紀鉉和寧家的視線，給裘千葉爭取逃生的機會……

“難道就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嗎？”裘千葉臉色不好看，雙拳緊握，心裏很不甘：“就算寧家崛起，寧采臣成了大將軍，但是父親是當朝少府，位列九卿，難道寧家敢對父親出手，就不怕朝廷怪罪嗎？”

“寧進之不是陳彥，當初赤翼軍都被他殺了三千，你認為，他會忌憚朝廷嗎？”

裘明海反問，雖然他沒有見過寧采臣，但是卻肯定一點，寧采臣絕不是陳彥，陳彥一心忠於梁國，所以他以前即使和陳彥唱對台，但是陳彥也會考慮他是朝廷重臣的身份，不會輕易動他，但是寧采臣，他敢確定，寧采臣進絕對不會有這個顧慮，從李巖、姜明遠身死、三千赤翼軍被斬殺，隨後李權死在回京的路上，這一切都表明，寧家絕不是什麽好相與的實力，更不會顧忌什麽朝廷，接下來，等待他們的，絕對是寧家狂風暴雨般的攻擊……

“大王子呢，寧家崛起，大王子也不會好受吧，當初可是他直接下令讓李權去對付寧家的，或許我們可以聯手大王子？”

“朱稷都未必能震懾得住那一位，你以為，一個朱弘毅，有這個能耐，現在恐怕朱弘毅自己都已經急得團團轉了……”

“可是。”

“好了，不用說了，沒有可是，你難道還不清楚，那個層次的人物，已經不是我們裘家可以對付得了了……走吧，越遠越好……”

裘明海揮了揮手，裘千葉嘴巴張了張，最終話到嘴邊沒有說出來，而是跪下來，雙膝跪在裘明海面前——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