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轉折

家！國！

到底是先有國後有家，還是先有家後有國，這永遠是一個讓人難以抉擇的問題，這無關對錯，只是大義和親情的選擇，卻也是最難以讓人選擇的問題，有人選擇大義，有人選擇親情，陳彥的心裏像是被什麽觸動了一下，因為寧采臣的話，幾乎和前日陳毅說的話一模一樣！

看著這一刻的寧采臣，恍惚間，陳彥又看到當初陳毅倔強的背影，心中被狠狠撥動了一下，陳宮、王生、高順、寧山、白素素等人也是心頭一怔，沒想到寧采臣會說出這番話來，永樂公主神色復雜，最後對空中的陳彥道——

“將軍，寧公子雖有過錯，但情有可原，對本宮更有救命之恩，懇請將軍，手下留情。”

說完，永樂公主對空中的陳彥遙遙一拜，讓在場看到這一幕的人都心頭震動，堂堂大梁公主，千金之軀，卻在這一刻折腰，雖然陳彥在梁國地位很高，如保護神一般，但依舊讓人心裏不能平靜……

“罷了，罷了！”

風停了，雲散了，最終，這裏恢復平靜，陳彥收回氣勢，天地都變的清明，很多人都大松口氣，一些人更是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地上，實在是剛剛陳彥的氣勢太恐怖了，山河易色，這還是陳彥沒有針對他們的緣故，寧采臣也是身體一松，雙腳從泥土中抽了出來。

陳彥輕嘆，最終沒有出手，事實上，他本來就沒有要誅殺寧采臣的意思，一開始只是因為憤怒寧采臣的手段太過，三千多的赤翼軍折損，李權雖然沒死，但差不多成了廢人，這樣的損失，不可謂不大，但歸根結底，這件事情算不上寧家之過，最多就是寧國的反擊太過激烈，而且，在心裏，他是個惜才之人，寧采臣讓他很看重，現在討伐黃巾軍在即，李權現在的情況注定不能征戰，他對寧采臣起了惜才之心。

“這次之事，我會稟明王上。”空中，陳彥開口道。

不過聽到陳彥的話，寧采臣卻松了口氣，他不是笨人，聽出了陳彥話裏的意思，周圍的陳宮、唐仁鏡和一些寧家中人都松了口氣，他們最擔心的就是陳彥會突然暴起殺人，只要逃過陳彥這一劫，一切都好說。

陳宮眼神閃動，他隱約感覺到，這次的事情或許沒有想的那麽壞。

“將軍！”旁邊，看到陳彥收手，赤翼軍臉色不好看了，一個武將站出來抱拳道：“寧家之人罪大惡極，還請將軍……”

“噗嗤！”

那個武將開口，不過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陳彥眼睛看過來，輕哼一聲，那個武將就感覺身體一震，像是被千斤巨錘砸中，口中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都一個不穩單膝跪在了地上。

“你們赤翼軍的事情，我會好好清算。”

陳彥冷冷的聲音傳來，如果說，對於寧采臣，他覺得還情有可原，有惜才之心，那麽對於赤翼軍，他心中有的就是怒火了，不從軍令，私自來對付寧家，若非他留了個心眼，一直派人監視著赤翼軍的行動，恐怕現在都還蒙在鼓裏，也是因為赤翼軍的私自行動，造成今日之事……

“裘明海，老夫回來再和你清算。”

陳彥心中憤怒，有對赤翼軍的憤怒，還有對裘明海的憤怒。

下方，赤翼軍不敢說話了，他們這才想起來，自己可是不從軍令，這可是殺頭大罪！

“公子……”“大哥哥……”“夫君！……”

寧山等人走了過來，圍到寧采臣身邊。

“素素……”寧采臣看向白素素，又看向白素素背後的那支箭矢，眼中的戾氣忍不住再次浮現：“你的傷。”

“夫人沒事，沒有傷到肺腑。”高蘭道。

“那就好。”寧采臣松了口氣，伸手愛憐的撫摸在白素素蒼白的臉龐上：“讓你受苦了。”

“素素不苦，此生能陪伴夫君，是素素一生的幸福。”

白素素展顏一笑，有些淒美，嘴角溢出一絲鮮血，看的寧采臣心裏一痛，遠處，永樂看到這一幕，身子有些僵。

“主公。”“主公。”“公子。”

陳宮、王生也走了過來，王生扶著王母，陳宮扶著安伯。

“嗯。”

寧采臣點了點頭，讓高蘭扶住白素素，又在白雪的小臉上擦了擦。

“寧采臣接旨！”

就在這時，只聽高空中的陳彥再次開口，在場的眾人都是臉色微變，寧采臣自己的身子也頓了一下，看向空中的陳彥，微微遲疑了一下，躬下了身子——

“奉天承運，王上詔曰，郴縣寧采臣，營救永樂公主於……救駕有功，冊封車騎都尉，隨軍出征，征伐黃巾亂賊，欽此……”

空中，陳彥郎聲道，下方的人群卻是一下子騷動起來，寧采臣的表情也是一僵，如果沒有李權攻打寧家的事，這份詔書，對他而言絕對是最想要的，可是現在出了這档子事，讓他一下子有些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