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部曲 第五集 戊 蓬萊仙會 第七章 仙會(第2/4頁)

在圓傘一般的巨葉之上,粉紅色的花朵盛開正艷,每片葉上均有六片花瓣,環繞中央明黃色的花心,朝外微微翹起伸展,就像一只只蓮花玉手,托起雲嵐仙霧,清風晨露。

花瓣之上,均已擺下一張張古樸精美的朱紅色長桌,足以容納數人。此時已經有不少人落坐在這玉蓮雲台之上。

農冰衣張大眼睛好奇觀瞧,這才明白,仙會的會場不僅是設在雲端水上,更是擁花而坐。

她放眼望去,在正東方並排飄浮著三朵蓮台,分屬蓬萊仙山與靈空庵、天一閣。

由此往右首,乃以天陸七大劍派為首的正道各門;轉向左首則是魔教與三大魔宮,以及來自天南漠北的諸路魔道人物的席位。

而在三大聖地蓮台的對面,還列有數排形狀較小的同種奇花,卻是為那些素來獨來獨往、不歸屬任何一家門派的閑雲野鶴之士所留。

在心齋池正中央,一朵堪稱花中之冠的六瓣奇花迎風怒綻,比之周圍的蓮台,僅葉盤便足足大出好幾圈。花瓣更是超逾十數丈的方圓,上面卻空空蕩蕩,想那就是今次蓬萊仙會切磋技藝的競技場了。

此刻晨霧未散,彩煙繚繞,水面上花香四溢,和風舒爽,讓每一個人緊張整晚的心情都為之一松,這片刻間均沉醉在眼前的如畫仙境中。

農冰衣忽然興奮的叫道:“我看到爺爺了,他和燃燈居士坐在一起!”說著朝西面的蓮台上拼命揮手。

農百草遙遙望見,枯幹的臉上露出笑意。

盛年心中可沒農冰衣那麽自在,他一面拉著衛驚蟄隨在淡怒真人身後,朝自己的座位行去,一面飛速環顧全場,希望能找到丁原等人的蹤影。

在正道坐席上,雲林禪寺、碧落劍派、越秀劍派等七大劍派中的耆宿弟子已經就座,太清宮的人馬也正在入席。

對面的魔道蓮台上,魔教群雄在阿牛的率領下嚴陣以待,旁邊忘情宮的楚望天、冰宮的淩雲羽也都到了,連久未露面的任崢與他的部眾也盡皆在座。

盛年的目光無意中與淩雲羽的眼神一觸,對方的眼睛裏,暴射出幾乎不可察覺的一縷寒光,又迅速錯開。

再往西面瞧去,畢虎與桑土公等人興高采烈的相互說笑,蘇真一個人靜靜坐在位子裏,雙目微合似是養神,更似對周圍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可這一圈尋下來,還是沒能見著丁原,這個家夥到底躲到哪裏去了,又或出了意外根本沒有趕來仙山?

盛年在淡怒真人側面的一片花瓣上坐下,衛驚蟄乖乖的侍立身後,不停東張西望。

農冰衣老實不客氣在盛年身邊坐下,一扯他的衣袖伸手指道:“盛大哥快看,坐在仙山弟子之中,身穿藕色輕紗的那位道姑,便是蓬萊掌門雲仙子。昨天我在水榭裏還和她說過一句話呢!”

盛年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瞧去,就見在蓬萊席間,有一位身穿藕色道袍的婦人正襟端坐,臉上意態悠閑,右手一柄拂塵抱在懷中。

盛年目光移轉,在靈空庵的坐席裏,正觸到姬雪雁望向自己似是詢問的目光。盛年微微搖頭,姬雪雁的眼眸頓時黯淡下來。

盛年不敢多瞧,再轉向天一閣那面,安孜晴、水輕盈等人,皆在其位,可並不見蘇芷玉。

他這才明白,昨日蘇真向他探問丁原下落,必是以為玉兒姑娘如今正和丁原在一起,否則斷無缺席仙會的道理。

這時,天色也漸漸大亮,阮秋波走到台前,朱唇輕啟,聲若黃鶯出谷,說道:“諸位仙友,大夥兒萬裏迢迢來到蓬萊,敝山上下無不與有榮焉。現在,仙會時辰已到,諸位仙友——”

突然,左首的坐席裏有人高聲打斷道:“且慢,老夫有一件事情,整夜如梗在喉,不得不說!”

眾人齊齊朝說話之人望去,卻見是東海平沙島的鐘南山。

盛年心裏一沉,暗道:“來了,這麽快就開始了。”

阮秋波被人打斷話頭,臉上依然略帶淺笑道:“原來是東海平沙島的鐘仙友,不知你有何煩心之事如梗在喉,不得不說?”

鐘南山在萬眾矚目之下緩緩站起身形,面朝魔教的坐席,冷冷道:“就在前天中午,敝派上下二十余位同門滿心歡喜的抵達仙山,期盼在仙會上會友切磋,敘舊論道。

“可誰曾想,敝派前掌門耿南天耿師兄,卻在昨夜突遭暗算,命喪白雲峽。倘若他是技不如人,落敗而亡,敝派也不敢埋怨任何人。可瞧耿師兄遇害情形,分明是有人蓄意謀害,陷耿師兄於死地!”

說到這裏,他眼中滿是悲憤,聲音也更加激昂起來:“眾所周知,一年前耿師兄禪位退隱,不知是誰如此心狠手辣,竟仍不肯放過這樣一個痛失愛子的老人?仙會本是一百二十年一度的天陸盛事,可偏偏發生這種令人發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