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章 各懷心思

烈真人對權宗主的吩咐,其實是有點看法的,不過他轉念一想:左右不過是個散修的胚子,我何苦去為他操心?

於是他來到官府的營地,求見了平牧守使,將副宗主的意思闡述一遍,沒有半個字的增減,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就是規規矩矩的傳話筒。

不重復使用靈寶?平劍磐恨不得將此人攆出去,這個規矩,我當然是懂的,於是他一擺手,不耐煩地發話,“壞規矩的都是你真意宗,我用不著你們提醒。”

烈真人才剛剛離開,又有人報來,說佤青龐求見,據說有要事。

“將此人打走,”平劍磐一聽這個名字,登時就有點惱了——若非此人出爾反爾,第六場怎麽可能輸?

原本他對佤青龐是寄予一定希望的,知道此人想遊說陳太忠,不成想遊說未成,反倒惹出來了真意宗的三才陣,官府這邊,是結結實實地吃了一悶棍。

若不是看在西留公的面子上,他就直接將此人打殺了!

現在還說有什麽要事,他是聽都不想聽的。

佤青龐被人逼走,心裏的冤屈真的是不用提了,他不住地哀求,“我真有第七場的消息啊。”

他真的有消息,起碼他看到了,胡真人建議讓出這一場,簡真人也心動了,至於說陳太忠的蔑視態度——誰會在意個小散修的態度?

他在第六場得了便宜,就想賣出這個消息,一來自己沒準能多賺一點,二來就是想緩和跟西疆官府的關系——真意宗有可能考慮放水,我這可是絕密消息。

但是非常遺憾,他的名聲,在官府已經徹底臭掉了,起碼在平牧守使眼裏是臭掉了,所以人家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而這事兒,又不能大聲嚷嚷,他真敢喊出來,真意宗執法殿定然追他到海角天涯。

他被趕走了,平劍磐卻是不知道,自己放棄了一個極為難得的機會。

平牧守使身邊也有幕僚,見狀忍不住提示一句,“烈真人此來,會不會有別的用意?”

非常遺憾的是,這個關鍵性的提示,也被平劍磐忽視了。

平牧守使不是腦瓜不夠用,主要他關注的焦點不在這個上面,“我正欲整軍,此刻卻不宜多事。”

他滿腦門子心思都在風黃界的事務上,對幽冥界的事情,並不是很感興趣。

說穿了,他跟權賦槽一樣,都不是很情願來幽冥界,但是他不得不來。

為什麽不得不來?這就又要涉及到天工門,那位死去的異姓王,跟西疆的指揮使關系不錯。

皇族掌控地方,一共通過三個方面,一個是負責行政的官府,一個是戰兵系統,一個就是封地一方的封爵,其中以公爵最為尊貴。

每個大公襲爵之際,都要對皇族宣誓效忠,在風黃界這種異常重視誓言的位面,一般情況下,不會出現封爵家族,直接反叛的例子。

倒是有些封爵會作威作福魚肉百姓,不過沒有對皇族的統治構成威脅的話,官府通常也就無視了。

所以皇族對地方的掌控,最看重的就是官府和軍隊,一域的最高行政長官,是牧守使,而一域的最高軍事指揮官,是指揮使。

兩個系統相對獨立,但又能互相配合,理論上說,牧守使的級別,要高於指揮使,但是事實上,皇族根本不可能答應,牧守使能號令指揮使。

指揮使手握兵權,牧守使掌的是治權和財權,這兩個系統,加上大大小小的封爵,協助皇族掌管著風黃界五大域。

此次西疆遭遇那個名字不能說的家夥,很多方面還是受到了影響,比如說,指揮使跟異姓王的關系不錯,目前皇族要指揮使接受調查。

一般來說,開發異位面的事情,官府不會將牧守使派過來,而是派指揮使過來,再輔以牧守副使,就可以了——有軍隊保護,有高級行政長官,開發就有秩序和保障了。

尤其是眼下汙魂位面還在風黃界肆虐,一域的最高行政長官,真不該來幽冥界。

然而,指揮使來不了,指揮副使還要在風黃界整軍備戰,派個牧守副使來幽冥界,根本玩不轉這個攤子——連真意宗的副宗主權賦槽都壓不住。

所以,皇族也只能將牧守的正使平劍磐派過來。

平劍磐遇到這麽個攤子,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整合軍隊上。

往常他不便向軍隊伸手,現在卻是不伸手也不行——指揮使還不定弄出了什麽幺蛾子,一旦在他手上爆發,上面肯定會追究他玩忽職守的責任。

可是伸手過分,依然不行,皇族在軍隊裏的釘子太多了,若是他比較過分的話,自然會有人歪嘴:平牧守使已經握有治權和財權,現在又想抓兵權,這是想幹啥呢?

所以平劍磐必須將自己的伸手,保持在一個比較微妙的度上——不能太長,也不能坐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