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少主

南理

街巷間一些住宅,花木扶疏,鳥鳴聲聲,戶外溪渠,流水淙淙,三家一眼井,一戶幾盆花,洪林領著裴子雲在南理城遊玩。

今日去是一座古梵廟,禪堂隱隱傳來鼓鈸撞磬誦經之聲,裴子雲也就是隨人流上了支香,就徑自出來沿碑廊一路看著。

這梵寺齊整,裴子雲看著壁畫頓覺眼目一亮,壁畫正中矗著的大梵神栩栩如生,而後的小梵神以及天人,都天衣風帶寶相莊嚴。

除了大小梵神,還有著與內地不同的特色,左右有各種各樣鬼怪,都赤身,戴著護肩、頭箍、耳環……張牙舞爪神情詭異。

裴子雲嘆著:“南理到底偏遠,這些就是所謂降伏的土著神吧,或就是大小土司的族神,這梵派也用心良久了。”

尋思著踅出殿,廟裏有不少的人燒香,裴子雲是沒有在意,這些時日有洪林做著翻譯,對風土人情漸漸了解。

山中是山寨林立,幾十年前曾有大亂,聽說是有一個土司要統一南理,現在早已平定,不過對前朝和土司傷害很深,正胡思亂想,有人上前:“公子,我家大人來了,等著您。”

“哦,那回去。”裴子雲就回了去,進了旅店,就看見二樓一處隔離的雅間,主簿早坐著,備了一碟花生,一壺小酒,此時吃著,臉色陰晴。

這表情裴子雲一見就覺得不對,自己又沒有得罪主簿,為何尋著自己這個模樣,不易覺察皺了一下眉,說:“原來是施大人親臨,有失遠迎。”

總算這主簿還有些禮數:“夥計,來酒菜。”

沒有多時,夥計就送著酒菜上來,主簿斟了杯酒,不復前幾日親近,擠出一些笑:“解元公,請吃酒。”

言語中帶著些疏離冷漠,讓裴子雲有些詫異,用了幾杯,主簿冷哼:“解元公,我待你上賓,你為何要欺我害我?”

“莫非師門叛逃師叔祖,在南理不是躲藏,還做下大事不成?”裴子雲暗想,口中就說著:“大人何出此言?”

至於上賓,笑了,就請些酒,連自己住也是自費的賓館,這種上賓在內地會給人笑掉大牙。

“你難道不知你叔父做了何等事?”主簿恨恨問著。

“我自是不知,當年母家舅舅離家,渺無音信,所以才來尋親。”裴子雲答著:“要是知道在哪裏,做了何事,又何必來問施大人呢?直接找上門去就是了。”

說到這裏,裴子雲也不由帶上一絲諷刺。

“哼!”主簿覺得有理,這才仔細打量一眼,神色稍好些:“你這舅舅可不是普通人,位居大祭司,前些事辦了好大的事,只是你最好不要再查下去了,否則就算是解元公,也難免有著禍端。”

“還請大人告知一二,不管怎麽樣,長輩遺骨要收斂,否則我怎麽面對家中?”裴子雲吐了一口氣說著。

場內有些僵持,主簿拿起杯喝了一口:“解元公,我得了你的筆墨,也罷,你真要知道詳情,還需去魯門山。”

“余下的事,你也不要再尋我了。”說著,主簿取著筷子夾了一塊肉用了,出門揚長而去。

“這主簿好生無禮,不過說的神秘,看來師門這個人,其中真別有內情,門中也就算了,南理一個主簿居也不肯明說,現在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裴子雲暗中想著:“不過也提供了明顯線索了,大祭司、魯門山——主薄既不肯繼續,那我有什麽理由麻煩他呢?”

“先去魯門山試看下。”裴子雲想著,喚了洪林進來,將二兩銀子扔出:“洪林,是賞你,這些時日你向導也是辛苦了,我不會虧待你,裏面還有一桌酒菜,也都是賞你。”

洪林接過了銀子轉進廂房,見著滿桌酒菜,只略動了幾口,心中大喜:“公子真是大方,是賺了。”

裴子雲回著房間,突只覺得一點殺氣襲來,裴子雲迅速拔劍,只是一點,空中一點火光四濺。

裴子雲看去,只見是一個黑衣女子,她足踝套著黃金圓環,正持著一把苗刀,想要取自己的性命。

“你是誰?”裴子雲見著這苗女模樣,微微眯著眼睛問,聽裴子雲的話,這女子卻冷聲:“你既是大祭司外甥,自要將你殺之,不然還留著你去統籌山寨造反麽?”

女子說完就苗刀再度砍來,裴子雲一瞬間就明白過來,必是這幾日主薄調查,泄漏了消息,引來自己師叔祖的仇敵。

裴子雲冷笑了一聲:“你是何人,我尋著李顯廉,與你何幹。”

“李顯廉就是苗寨大祭司,不知道?”黑衣人帶著殺氣,刀一挑,刀法卻非常淩厲,還帶著一絲熟悉。

“先擒下這女,到時再逼問。”裴子雲心中想著,就冷笑:“原來是長輩仇敵,擒下再說。”

正持劍殺上去,這時一道閃光突現,裴子雲微眯了眼,閃光後遺症消失不見:“是道術?這更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