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僧攔妓船,禍至家中

顏紫綃搖頭:“只怕不是如此,那‘大日如來三昧印’分明是黃虎大師擊在那行者身上的,然後又被那蛤蟆吐出,而且一吐吐出三道。那佛光乃是黃虎大師以全身功力擊出,接連三道反彈而來,連他自己也無法接下。”

祝題花道:“那兩人雖然一個是僧,一個是行者,口口聲聲談著佛法,給人的感覺卻是邪氣極重。”

唐小峰笑道:“管他呢,那黃虎禿驢事情都沒弄清便先搶著傷人,讓別人給他一些教訓也好。”

幾人一邊說笑,一邊逛著,等著天黑……

……

夕陽西下,殘余的光芒照射在漓水水面,泛起一道道金黃色的光條。

三艘花船一前兩後,沿湘水而下。

十一道光影從天而降,一前十後,攔在花船前方。

為首的花船上響起一絲弦音,三艘花船戛然而止,停在水面上。

水,依舊緩緩地流著。

三艘花船卻像是被無形的繩索束縛住一般,不隨水流而動。

攔在花船前方的,乃是十一名僧人。

為首的僧人念聲佛號,朗聲道:“羅浮山普賢寺黃巖,求見天魔宗公主。”

十一僧淩波而立,僧袍卷蕩。

幾聲琴響,花船船頭,驀地多了一女,面戴黑紗,盤膝而坐,手調素弦,清清冷冷地道:“原來是羅浮山‘正性僧’,小女子有禮了。”

在她身後,還立著兩名嫵媚妖艷的女子。

“正性僧”黃巖看著天魔宗公主,道:“公主領著‘天魔熒惑三花船’前來嶺南,所為何事?”

天魔宗公主輕嘆一聲,道:“我等淪落風塵,為生活計,自然要四處流浪,哪及諸位大師閑雲野鶴,自在之身。倒是諸位大師將小女子攔住,所為何事?”

正性僧還未答應,天魔宗公主身後左邊一女嬌笑道:“諸位大師是僧,我等是妓,僧來攔妓,也不怕惹人笑話?”

右邊一女亦笑道:“諸位大師莫不是和尚做得久了,守不住清規戒律,前來嫖妓?”

左邊一女道:“若是如此,那便請諸位大師上船,我等必令諸位滿意,就不知諸位大師功力如何?”

右邊一女道:“若是功力好,那又怎的?”

左邊一女低笑道:“僧可還俗,妓可從良,他們若是功力好,讓姐妹們食髓知味,流連忘返,豈不正好還俗的還俗,從良的從良,成雙成對?”

二女在那冷嘲熱諷,“正性僧”黃巖卻不喜不怒,只等她們嘲笑完,才合掌道:“嶺南只是化外之地,窮山惡水,公主何不領著‘天魔熒惑三花船’回頭是岸?”

天魔宗公主手按琴弦,淡淡地道:“羅浮山十八寺,莫非其中一寺喚作嶺南?”

黃巖大師道:“自非如此。”

天魔宗公主道:“嶺南既不為諸位大師所有,小女子為何來不得?”

“天魔熒惑,三花聚災,”黃巖大師長嘆道,“誰不知天魔熒惑三花船聚集之處,必有極大禍事?半年前,爾天魔宗與魔門鬼淵閣於甘州鬥法,三花齊聚,鬼淵閣覆滅,甘州數萬百姓受魚池之殃,死的死瘋的瘋,竟無一人幸免。嶺南方受妖魔禍害,才得安寧,禁不起諸位姑娘折騰。”

天魔宗公主輕嘆一聲,道:“諸位大師倒是慈悲為懷,但我們若是不肯離開呢?”

黃巖大師道:“那老衲只好勉力而為,拼得一死,亦要阻諸位姑娘進入五嶺。”

天魔宗公主輕彈琴弦:“大師是否小題大做了?”

黃巖大師道:“半年之前,三花船入甘州,甘州生靈塗炭,更早之前,三花船聚泰山,泰山山川崩裂,去年年初……”

天魔宗公主笑道:“大師查得倒細。”

黃巖大師嘆道:“實是爾天魔宗所作所為,直可令天怒人怨,老衲不得不防。”

“但這次,大師卻是小題大做了,”天魔宗公主淡淡地道,“我等不過是前往循州,尋兩個人,送一封信。”

黃巖大師道:“若真只是如此,天魔熒惑三花船何用齊下湘江?”

天魔宗公主冷冷地道:“你信也罷,不信也罷,事實便是如此。此信小女子非得送到不可,你若非要阻我,小女子也只好不敬,願領教諸位大師一身絕學。”纖指一彈,三花船上,飛出五十四名倩影,將十一僧團團圍住。

六九殘紅天魔陣。

黃巖大師與身後十僧各持佛寶,凝起神來。

就在這時,卻有一只鸚鵡破空而來,落在天魔宗公主琴上。

天魔宗公主將鸚鵡瞅了一眼,仿佛有什麽信息一下子就被她看了去。

“有趣,有趣,”天魔宗公主清清冷冷地道,“諸位大師前來漓江,尋小女子麻煩,小女子所尋之人,卻反上了羅浮山,找諸位大師麻煩,實是有趣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