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十天之會

十天之會終於開始,唐小峰等人被茅山派弟子帶進了紫清殿。

一路上,白話都是氣沖沖的,這讓唐小峰有些好奇,因為這不符合她以往的性子。他想著,莫非這小姑娘不只是精神分裂,而且自己戀自己,白天的她愛上了晚上的她?

紫清殿內,他終於見到了茅山派宗師,亦即道號“白雲子”的司馬承楨,司馬承楨身穿道袍,仙風道骨,卻又極是儒雅,脫下道袍,只怕人人都會把他當成一個儒者。

司馬承楨看到白話,微笑額首,白話沖他嘻嘻一笑。

委羽山來的是燚妖門中排行第二的“混天蜮”悅惚,西城山來的是玉家門主之子玉風雲,兩山之主都沒有出現。

青城山到的是青城劍派派主紫玄真人,赤城山則是到了兩位惡佛,一位是唐小峰他們前幾日撞見過的大是歡喜佛,另一位則是個身穿破舊袈裟、滿嘴嘆息的瘦小和尚。

大是歡喜佛看到徐麗蓉,眼睛一亮,咧嘴笑著,徐麗蓉哼了一聲,雖然心生厭惡,卻也知道這和尚神功了得,不敢輕易惹他。

白話低聲道:“他旁邊那個,乃是五惡佛中的大悲彌勒僧,名號是他自己取的,聽起來大慈大悲,卻是個殺人如麻的惡僧,比大是歡喜佛還更作惡多端,歡喜僧只是搶搶漂亮姑娘,這彌勒僧心情一不好就要殺人,路上遇到他時,最好見他就跑,免得被他殺了。”

另有一僧獨自坐在遠處檀木椅上,單是看著,便讓人覺得風輕雲淡,一片祥和。白話道:“那位是羅浮山的‘正性僧’黃巖大師,羅浮十八寺主在羅浮山上各自主持一寺,其實不能算作門派,他們修的是禪宗,與自稱是‘佛’,卻憑著自己高興隨意解讀佛經的赤城山五惡佛自然是對不上眼。此次十大之會,羅浮十八寺主只來了黃巖大師一人,大約是因為最近騎田嶺山川崩裂,鬼怪盡出,另外十七個禿驢正在嶺南降妖滅魔,無暇來到這裏,但你可不要小瞧了這黃巖禿驢,他可是十八禿驢裏最厲害的一個。”

唐小峰在五嶺被四聖追殺時,聽過這位大師的聲音,卻沒有見到他長成什麽樣子。

黃巖大師用目光緩緩掃視全場,看到唐小峰時,微微皺了下眉,看到卞璧時,略略額首。

唐小峰想起這和尚似乎精通望氣之術,當日在騎田嶺時曾指著四聖說他們妄動無名之火,必有無妄之災,結果四聖果然死翹翹了。他心想,這禿驢看到我時,心裏必是閃過“壞人”二字,看到卞璧時則是“好人”二字,所以一下皺眉一下點頭。

林屋山尊聖門到的卻是“地皇”玄閉戶與三後,大是歡喜佛沖著“星後”陰珍珍淫笑,陰珍珍顫了一顫,陰著臉,沒有去看他。

白話低聲道:“尊聖門除了兩皇、三後、四聖之外,還有一個聖主,但他究竟姓啥名啥,有什麽來歷,卻是連我也沒有調查出來,甚至也沒有幾個人真的見過,只聽說他神功蓋世,就算是五惡佛,任何一人拿出來也不是他的對手,我看大是歡喜佛雖然色迷心竅搶了陰珍珍,卻也未必真的敢惹尊聖門的聖主,等十天之會一結束,大概就會馬上逃回赤城山去。”

唐小峰幾人都很年輕,又是借十大洞天中最沒落的西玄山三天劍派的名義來到這裏,自然沒有多少人關注他們,除了那大是歡喜佛貪圖徐麗蓉貌美,視線不時掃了過來,就只有尊聖門的“地皇”和三後在看著他們。

“地皇”玄閉戶走上前來,冷笑道:“你們真是三天劍派的?”

白話嘻嘻笑道:“他們不是,我是,武射鵠是我爹,他們是我朋友。”

玄閉戶卻不認得白話,又想著這姓唐的小子身上帶著五色筆,他自己出現在這裏也好,省得再花心思找他,於是哼了一聲,轉身離去。

徐麗蓉瞅了小姑娘一眼,在唐小峰身邊低聲道:“我們真的要跟她在這胡鬧麽?”

唐小峰笑道:“來都來了,還能怎辦?”

反正只要十天之會沒有結束,不管是那惡佛還是尊聖門都不會在這裏惹出事端,實在不妙,趁早溜走就是。

他原本就是個喜歡湊熱鬧的人。

除了這些人外,還有兩個女人,一個是拄著拐杖的老太婆,白話說她是括蒼山隱玄門的血婆婆,另一個則是戴著面紗的女子,看不清相貌,只知道她是來自十大洞天中排名第一的王屋山,別的就一概不知。

白話小聲地道:“為了搶奪王屋山,這幾年有好幾個修仙門派相互血戰,最近聽說王屋山被一個叫天魔宗的魔道門派占了去,但這個門派裏的每一個人都跟尊聖門的那個聖主一樣神秘,竟是誰也弄不清她們是從哪冒出來的。”

唐小峰仔細看去,除了看出那天魔宗女子身材似乎不錯,大約有二三十歲的樣子,其他就真的看不出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