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惡戰

祝題花等人從天盤山地底的一處暗道鉆了出來。

她們潛到一處較為開闊的地下洞穴內。

地面是由堅硬的金剛石鋪成,前方有一個祭壇,許多披著血色披風的巫祝圍著祭壇手舞足蹈,唱出古怪歌謠。

祭壇旁有兩人並肩站著,一個滿身刺青,乃是天盤山犬封族的族長裂環,他滿臉陰森猙獰,此處禁地對於犬封族來說,原本就是為了封印五瘟屍王而存在,放出屍王,對歷代族長來說都是不敢想象的事,然而現在,他覺得自己再不做些什麽,整個犬封族都會在自己手中斷絕,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放出五瘟屍王,便是他對數百年來漢人對犬封族驅趕與屠殺的反擊。

在裂環旁邊的,卻是一個九頭蛇尾的妖怪。

蛇有九頭,食人無數!祝題花這兩年來時常與委羽山作對,對委羽山群妖已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一眼認出,這妖怪便是委羽山的“血相柳”。

祭壇之上,刻著一個星陣,刻痕上血水湧動,又不時有陰氣騰騰。

祝題花想,恐怕只有殺了那些巫祝,才能阻止五瘟屍王破印而出,於是向身邊四女使了個眼色。五道劍光齊縱而出,欲殺上祭壇,將那些手舞足蹈的血巫除個幹凈。

誰知眼前黑影晃動,十名血巫不知從哪掠了出來,擋在她們面前。

祝題花自然知道不會有這麽容易,於是與四女齊齊出劍。但這十巫卻結成巧妙陣勢,前後兩排,每排五人,站位略有參差,以一道無形氣墻將她們的飛劍截住。

五女左突右闖,竟是無法突破。

另一邊,犬封族族長裂環與血相柳都看了過來,裂環冷笑道:“果然如你們洞主所料,她們跑到了這裏。”

“血相柳”九顆腦袋同時陰陰怪笑,道:“族長現在當知我方誠意?若不是有我們相助,單是這些丫頭,便足以讓你們頭疼。”

裂環淡淡地道:“你們洞主想要報殺子之仇,幫助我們,亦是幫助他自己。”

“血相柳”卻只是繼續怪笑,沒有再說什麽。

不知不覺間,十巫已圍成半圓,一步一步地朝五女迫近。他們明明沒有多做什麽,只不過是披著血色披風,雙眼大睜,口念巫咒,五女便覺得頭昏腦漲,漸漸地連力氣都無法用上。

蘇亞蘭發現形勢不妙,突然出劍。

她的劍是紅色的。

赤紅如日。

她這一出劍,立時間,仿佛有炎炎烈日升起,奪魂刺魄。

十巫被那耀眼的光芒射住,真言一滯。

其他四女各自出手,各殺一名血巫。

陣勢一破,另外六巫驚慌而退。五女劍勢一漲,趁機突進。

裂環臉色一變,他雖然知道這五個蒙面少女都是劍俠,並不好惹,但她們的本事,卻比他原本以為的還要厲害得多。她們不但無聲無息地深入這地底深處,沿途的防禦對她們全無作用,更是憑著那刻著古怪篆文的仙劍破去他天盤山犬封族引以為豪的十巫之陣。

眼見五女朝祭壇沖來,他厲喝道:“你們的人怎麽還不出手?”

“血相柳”嘿笑道:“不是我們的人……是我們的妖。”妖風卷過,飛沙走石。

先是一只黑色妖犬破頂而下,擋在五女面前,朝她們咬牙裂齒,淌著血色口水。又有一只巨蜂、一只豬狀怪獸、一只九尾巨蛇破土而出,圍住她們。

裂環臉色微變,這四妖到底是什麽時候來的,他竟是全然不知。五女也暗自心驚,認出這四妖分別是委羽山諸妖中排名第三的“毒窫窳”智牲、排名第七的“冷欽原”血鴦、排名第九的“狂腓力”度藏、排名第十一的“九尾蛇”勾蜈。

加上立在那裏的“血相柳”,在外頭堵截過她們的“載天蛇”和“離朱蜼”,這一趟,委羽山幾乎是傾巢而出。

又有許多小妖鉆出,將她們團團圍住。

祝題花低聲道:“入土。”她想要跟四女遁入地底,再尋機接近祭壇。

竇耕煙破央劍下刺,欲破地而入。“九尾蛇”勾蜈卻一聲冷笑,其中一尾插入土中,地面驀地變成了金磚。竇耕煙的破央劍自帶木行精氣,以木克土,故能穿山遁地,勾蜈卻以它天生異能改了腳下五行,破央劍克得了土氣,卻克不住金氣,立時變得毫無用處。

“狂腓力”度藏身子一卷,直接往五女沖去。

它本就長得像豬,這一沖,更是豬頭豬腦。祝題花與印巧文同時劈出劍光,斬在度藏身上,只聽“鏘”的一響,劍光竟是反彈回來。

諸女大驚,紛紛飛起,避開度藏。

“毒窫窳”智牲身子一漲,血盆大口咬向五女,窫窳本是吞月的天狗,它身為窫窳之後,雖然吞不得月亮,吞五女卻綽綽有余。鐘繡田以飛稚劍生出狂風,帶著諸女飄退,小妖們紛湧而上,“冷欽原”血鴦與智牲、勾蜈、度藏輪番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