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三章 醒來的風婆婆(第2/2頁)

慕行秋在風如晦身前豎立一道無形屏障,申藏器砰的一聲撞了上去,不由得勃然大怒,向申庚連發數招,過了一會才發現悄悄跟來的慕行秋。

“你,又是你!慕行秋,為什麽你總是陰魂不散,壞我的好事?”申藏器拋下申庚,沖向慕行秋。

申庚的目標本來就是慕行秋,一旦騰出手,也攻了過來,眨眼間就將自己與申藏器之間的戰鬥忘在了腦後,互相配合,倒像是故意引目標入彀。

慕行秋陷入夾擊,被他保護的風如晦對此卻一無所知。

“難道我在拔魔洞裏也不能隨心所欲嗎?”申藏器悲憤交加,對慕行秋的恨意更深。

在無遮之地,法術極易失控變形,三人沒有像正常鬥法那樣拉開距離,相隔都在三十步之內,法術橫沖直撞,誰也不可能全部避開,一旦被擊中就是肢體斷裂、血肉橫飛。

這樣的鬥法場面慘烈至極,慕行秋很快就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每一次中招之後,受損的不只是身體,還有情緒,他通過存想得到的平靜越來越脆弱,再這樣下去,他很快就會變得跟兩申一樣瘋狂。

可他沒辦法立刻擊退兩大強敵,只能盡量將他們從風如晦身邊引開,然後找機會逃出戰團。

這個機會一直沒出現,申藏器與申庚步步緊逼,不留任何空隙。

三人當中,申庚的瘋意最為明顯,他自動忽略了申藏器的協助,將擊敗慕行秋的功勞全歸為己有,越戰越勇,嘴裏發出怪笑,“凡人怎敢與道門子弟爭鋒?你怎麽敢?我要教訓你,我要殺死你!”

慕行秋在法術上其實還能支撐很長時間,肢體破裂雖然疼痛萬分,習慣之後卻不影響施法,他敗在心境上,愕然發現自己越來越不想逃走,反而生出強烈的鬥志,要與兩申鬥到底,以發泄心中的憤怒與憎恨。

他還剩下一線清明,卻已無力懸崖勒馬。

一道奇怪的法術就在這時橫插進三人之間,硬生生將他們分開,擋住了所有亂飛的法術。這是一道無形的屏障,與慕行秋之前用來保護風如晦的法術極為相似。

三人沒頭沒腦地又打了一陣才察覺到異常,慕行秋第一個清醒過來,連逃走都來不及,立刻坐下來存想。接著是申藏器,他進入無遮之地的時間還短,情緒即使失控也沒到不可自拔的程度,瞧了一眼慕行秋,也跟著照做。

申庚陷得太深,他還在施法,即使法術反彈回來擊中自己,也不肯住手。不久之後,他突然停下了,沒有坐下存想,而是呆呆地站在那裏,好像魂魄已經離身,迷失在無遮之地的空間裏。

慕行秋心存警戒,很快就醒了,恢復了一點平靜,隨即感到迷惑不解,那道無形屏障還在,呈人字形擋在三人中間,看上去不是很強大,卻能擋住服月芒法術的攻擊,最難解釋的是,它是誰發出來的法術?

慕行秋放眼望去,遠處有幾名晃蕩的囚犯,都不是施法之人,他又瞧了一眼申庚,同樣不明所以。

一道身影蹣跚走來,居然是風如晦。

她保持在老婦形態,臉上甚至掛著一絲微笑,完全不像瘋子。

“你是……小秋?長這麽大了,嘖嘖,芳芳去哪了?你們成親了嗎?有沒有找到我的那幾個老姐妹?這是什麽地方?我怎麽一點也認不出來……”

風如晦嘮嘮叨叨,滿面慈祥,慕行秋迎過去,驚訝地認出這不是亂荊山道士風如晦,而是野林鎮的風婆婆。

風如晦一度退出道統在躲在野林鎮當隱士,被鎮上的人稱為“風婆婆”,慕行秋當初與芳芳逃走的時候,曾經在她那裏住過一晚。

風如晦就在那個晚上盜走了芳芳的神魂。

“你……忘了?”慕行秋問。

“忘什麽?”

“你是亂荊山道士。”

“亂荊山?道士?”風如晦一臉迷茫,隨後笑了,“小秋長大了,見識也多了,可我只是一個老婆子,哪懂得這些?”

“剛才是你發出的法術嗎?”

“法術?小秋,你說的話越來越怪了。我就是睡了一會,結果一睜眼就到了這個怪地方,難道我還在做夢?唉,人老了,腦子也糊塗了。芳芳在哪?她是個好姑娘,你一定要珍惜……”

身後傳來一個聲音,“真是有趣,最大的偶然果真藏在望山,方尋墨竟然留了這樣一招後手。”

慕行秋轉過身,看到申庚越過屏障走過來,他明白,許久沒有現身的昆沌又對自己說話了,這回跟左流英一樣,選擇申庚當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