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符箓塔(第2/3頁)

“我覺得你不妨通稟一聲,沒準關成繭願意見我呢。”慕行秋不肯退卻。

“嘿,一名吸氣道士……”

“龍賓會為什麽想方設法從道統索取內丹?為了制作強大的符箓與九大道統平起平坐,還是為了……長生不老?”慕行秋盯著辛幼陶,“我或許不能隨時見到龐山宗師,但我能見著左流英,不知道他對龍賓會的這一舉動是否感興趣。”

“龍賓會裏的任何人,都對道士的內丹不感興趣。”辛幼陶語氣冰冷,臉色卻更紅了,“我不明白你為什麽會有這種可笑的想法,你可以去向任何一名高等道士說這些事,看看是不是有人相信你。”

“不用他們相信,只要有高等道士心生懷疑就行了。”慕行秋嘴上寸步不讓,目光一刻也沒離開辛幼陶,他們十二歲相識,由敵變友,在人生最低谷的時候曾經互相幫助,王子向他灌輸的那些陰謀詭計仍歷歷在目,可眼前這個人空長著一幅熟悉的面容,卻與慕行秋記憶中的敵人與朋友都無相似之處。

兩人僵持,整個房間裏只有符箓師們混合各種粉末時發出的窸窣聲。

沈昊饒有興趣地觀察兩人,過了一會開口道:“辛幼陶,如果你還記得慕行秋的脾氣,就該知道他絕不會在你面前會退半步。”

“呵呵,就像在斷流城一樣。”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原來是曲符師。”慕行秋轉過身,微微點頭,“幾年不見,符師越來越年輕了。”

曲循規的確年輕不少,不只是容貌,舉手投足間都顯得精力充沛,像是四十歲的中年人,大概就是因為如此,他比從前顯得和藹可親,就像那些擺脫困境心事已了的成功者,整個世界在他們眼裏都變得美好了。

“唉,軍旅勞身,雖然帶兵除妖是符箓師的天職之一,可我們這些凡胎俗體實在承受不住過於艱苦的環境,現在好了,重擔交給了別人,我可以留在皇京好好休息,全心保護僅剩的最後幾年生命。”

曲循規走到近前,“辛掌墨,貴客登門,怎麽就在這種地方接待?起碼該有茶水提供。”

左輔大符箓師挽起右手的袖子,故意讓客人看看手中的紙符,然後輕輕一挑,紙符化成了灰燼,曲循規的九重冠並非平白得來,祭符的手法可比普通符箓師嫻熟多了,慕行秋和沈昊只覺得呼吸稍頓,眼前的黑暗一晃而過,他們已經站在一間狹小卻布置精美的房間裏,熱騰騰的茶水與點心已經擺在桌面上。

辛幼陶沒有跟來。

曲循規客氣了一番,慢慢收起笑容,“方才兩位道士提起內丹的事情,此言何意?龍賓會與道統的任何交往都有相關協議作為基礎,比如兩位此番拜訪,即使只是一時興起,也會記錄在案,龐山宗師或首座想要的話,立刻就能得到一份副本。”

“那就再好不過了,省得我們還得向宗師或首座重復一遍。我的意思非常明確,想知道龍賓會為什麽要收集內丹。”慕行秋說。

曲循規沒像辛幼陶那樣直接否認,“慕道士弄錯了,收集內丹的是道統中人,與龍賓會沒有關系,我們只是出於友誼,提供幾名符箓師,幫助你們寫符、祭符。如果你覺得不妥,甚至懷疑龍賓會別有用心,在道統內部叫停就是,用不著來我們這裏興師問罪。”

“你說的道統中人是哪一位?”

“你知我知。”

“既然咱們的見面過程有一天可能會傳到宗師手裏,我不希望有含糊其辭的地方。”

曲循規明顯猶豫了,過了一會才說:“望山道士丁威。”

毫無預兆,曲循規突然發怒了,臉色陰沉,一下子又老了十歲,“慕行秋,你把皇京當成斷流城了嗎?還想隨意羞辱符箓師?你很聰明,可別聰明過頭,這裏不是你胡作非為的地方。”

慕行秋卻笑了,扭頭對沈昊說:“我是不是真的有點過分了?”

“有一點,可能是因為你把辛、曲兩位符師都當成了朋友,而人家卻不這麽想。”

曲循規眉頭微皺,隨即臉色緩和,“能被慕道士當成朋友,這是我們的榮幸,可龍賓會不喜歡被栽以任何罪名。”

“曲符師言重了,可能我說話直接了一點,但是絕沒有問罪的意思。”慕行秋停頓片刻,“其實我真正的意圖是想與龍賓會直接交往,望山封閉,丁威是孤家寡人,既然要合作,龍賓會為什麽不選擇能直接提供內丹的人呢?”

“你想替代丁威?”曲循規變得深藏不露了。

“不能算是替代,只是減少一個環節,讓合作更緊密一些。”

曲循規嘴角上揚,露出高傲與冷酷的微笑,“慕道士的好意我們心領了,至於合作,三天之後,如果你還能走進這座塔,咱們可以詳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