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奇怪的符箓

空中的一道白光正中左流英頭頂,旋即消失。

慕行秋和沈昊都嚇了一跳,道士全靠法器自保,身體的防禦力量很弱,遠遠比不上妖族,只比普通人強一點,左流英縱然傷勢已愈,硬接這一記法術也顯得太過冒險。

蘭冰壺停在空中望著左流英,期待很快變成了失望。

左流英擡手在頭頂輕輕撓了兩下,“姨母這一招是叫醍醐灌頂嗎?我覺得自己好像領悟了什麽。”

蘭冰壺大笑兩聲,“像你這麽聰明的人,就算是平地摔跤也能領悟點玄妙之道,說說,你這回又領悟到什麽了?”

“我領悟到新姨丈向龐山道士發了兩招法術,姨母對我用了一道符箓,這算是宣戰吧?”

蘭冰壺笑得更大聲了,“我哪有那麽大的膽子?你是我外甥,我學了一點新法術,向你炫耀一下而已,怎麽會是宣戰?你也太小心眼了。幾年前我向亂荊山展示魚龍陣,人家都沒給我安上這樣的罪名。”

“那是我想錯了。”左流英點點頭,“姨母的新法術的確令我眼前一亮,比新姨丈強多了,希望以後還能見識更多。”

“那是當然,只要我沒死,終歸還會來找你的。”蘭冰壺周身光芒驟閃驟滅,眨眼間人就消失了。

營地裏安靜了一會,符箓師利用飛符緊張地四處觀察,終於確定再無敵人,這才散開,但是仍不放松警戒,將飛符派得更遠。

左流英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對慕行秋說:“叫一位符箓師來。”說罷轉身走向自己的馬車,腳步穩定,可慕行秋心裏卻有一種不祥之兆。

左流英被白光擊中的時候,又從慕行秋那裏借用了一些靈氣,歸還的時候靈氣似有不穩,慕行秋因此判斷首座的狀態沒有看上去那麽好。

沈昊只與呂彈邪對了兩招法術,勝負未分敵人就走了,這讓他非常不爽快,對慕行秋說:“你去找人吧,我守在這裏,刺客可能還會來。”

“好。”慕行秋收起周圍的法器,去帳篷後面找符箓師劉鼎,散修陳觀火還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四肢偶爾抽搐,似乎還要爬走。

潘三爺也沒有放松警惕,要求所有人仍保持備戰狀態,“後天就能與皇室派來的迎親隊伍匯合,到時候大家再休息吧。”

左流英允許慕行秋和劉鼎登上馬車。

車廂內簡樸至極,只有左流英坐著的一張蒲團,別無余物,倒像是一間囚禁犯人的牢房。

面對剛剛打敗強敵的禁秘科首座,劉鼎十分緊張,深深鞠了一躬,“晚輩劉鼎,拜見首座,晚輩早聞首座大名,心中崇敬不已,得蒙召喚,不勝榮幸。”

左流英晃了一下手指,車門關閉,周圍一片黑暗,道士以天目尚能視物,劉鼎卻是兩眼一摸黑,心中惴惴,不敢再表達敬意。

“他可信嗎?”黑暗中的左流英問。

“我相信他。”慕行秋說。

沉默了一會,車廂內空然亮了起來,卻沒有燈燭之物,那光好像來自車廂本身。

左流英手裏竟然托著一張紙符,“你看看。”紙符離開手掌,飄向緊張不安的符箓師。

劉鼎雙手接過紙符,定了定心神,仔細察看,半晌之後擡起來,面對疑惑,“這是蘭冰壺剛才發出的那道紙符?可是……”劉鼎驚佩交加,“這並不是真正的紙符,惟具其形。左首座,這真是您模仿出來的?您從來沒學過符箓嗎?”紙符祭出的瞬間就會變成能量形態,蘭冰壺的手法比較生澀,但也只是一眨眼的時間而已,劉鼎自忖當時站在她身邊也未必能看清紙上的內容,何況這道符箓圖形復雜,就算是龍賓會最好的符箓師,也不可能一眼就記住。

“這道符箓好像有點特別。”左流英說。

“的確很特別,看圖形分明是‘一針見血符’,可生殺法師王發出的那一道白光,威力強大了百倍不止,若非首座記住了圖形,我根本認不出來,還以為那是新符箓……仔細想想,白光從天而降,直擊頭頂,還真是一針見血的招數,只是將針變成了白光。奇怪,奇怪,請讓我再看一會。”

左流英點點頭,對慕行秋說:“蘭冰壺後面還有更強大的敵人。”

劉鼎專心察看紙符,好像根本沒聽到有人說話。

慕行秋發現劉鼎周圍的空氣在微微顫動,於是明白符箓師正陷在左流英的五行之水幻術當中,對周圍發生的事情一無所覺。

“龍賓會嗎?”

“我不是讓你猜測,是讓你推論,說出你的理由。”

慕行秋想了一會,“白天來的散修手持特赦令,蘭冰壺和呂彈邪都使用符箓,說明她已經投靠龍賓會,甚至替他們出頭……不對,龍賓會沒有這種實力,曲循規更沒有,他們就算心存怨恨,也不敢得罪道統。蘭冰壺公開使用符箓,可能只是障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