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道士的義務(第2/2頁)

或許是因為存在的時間太久遠了,道門家族的一些想法與凡人差距頗大,來自野林鎮的慕行秋對此只能理解,卻很難接受,“你還是不了解楊清音,她要的是自由,而申家兩家一直在跟她講義務。”

“她還年輕。”申忌夷用這個簡單的理由解釋楊清音的一切古怪行為。

兩人沉默了一會,慕行秋不想陷在道門家族的古怪思維裏,於是隨口問:“牙山將洗劍池看得這麽嚴,是因為幾十年前的竊水事件嗎?”

“五十一年前。”申忌夷的語氣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一名膽大妄為的散修道士以洗煉多件法器為名,在洗劍池停留了三天三夜,走的時候偷偷帶走一瓶池水。”

“只是一瓶水,對洗劍池的影響不會很大吧?”

“洗劍池是牙山鎮山之寶,哪怕是一滴水也不能離開牙山,就好像龐山祖師塔,裏面的一粒灰塵都不允許別人帶走。”

道統對某些法器的珍視與癡迷,在普通人看來也有一點古怪,不過慕行秋對此的接受程度更高一些,就像他收在袖子裏的電掣神行鞭,一根毛也不會送出去。

“想必牙山已經追回這瓶池水了。”慕行秋還從來沒見過所謂的散修道士,只知道那是一群沒機會修行正統道法的人,內丹不純,法力也很低,絕對逃不過任何一家道統的追捕。

申忌夷沉默片刻,給出一個令慕行秋意外的答案,“這個人帶著水瓶躲在棋山,牙山每年都會派道士去‘保護’他,過些日子咱們去棋山的時候,很可能會見到他。”

慕行秋吃了一驚,突然想到楊清音很可能會對這名散修感興趣,正想詢問此人姓名,以及為什麽會在棋山,洗劍池的方向走來幾名道士,其中一人雙手捧著仍在昏睡中的禿子。

道士們經由一條小橋進入水榭,將頭顱還給慕行秋,一名幹瘦的中年道士說:“頭顱的情況很特別,魂魄殘缺不全,與一股微弱的魔種糾纏在一起,他竟然能保持本來的意志,真是一件奇跡。將他煉成法器的人法力深厚,膽子很大,在煉制過程中竟然沒將他殺死,也是一件奇跡。”

禿子是被龐山戒律科大執法師申準煉成法器的,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慕行秋也沒有透露,他只關心一件事,“印記洗掉了嗎?”

幹瘦道士嘆了口氣,“只能洗掉一部分,為了安全起見,我們覺得過一兩年再洗剩下的一部分印記比較好。”

“那他的生命……”

“暫時沒有變化,他會越來越嗜睡,也不能說是睡,就是失去意識,所以一年之後,頂多三年,你還得帶他再來一趟。”

“謝謝,一年後我一定會帶他來的。”

“嗯。”幹瘦道士盯著龐山的道士看了一會,似乎有話要說,最後卻只是點下頭,說了一句“道火不熄”,率領其他道士一塊離開。

“神工科首座周千回。”申忌夷望著道士們的背影說。

人都走了才做介紹,有點不合禮數,慕行秋倒也沒有在意,牢牢記住這個名字,一年之後,他還要再找這位首座幫忙。

又有七名道士走來,圍繞在他們腰腿附近的天河之嵐亮度特別高,像是感受到了某種強大的力量。

申忌夷低聲說:“二更快要到了。”

慕行秋將禿子的頭顱放在一張桌子上,自己找了一塊空地站立,準備接受牙山禁秘科的檢查。

申忌夷告退,沒做任何介紹,七名道士進來之後直接將慕行秋圍住,無人開口。

七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唯一的共同點就是神情特別嚴肅,仿佛如臨大敵,每人手裏都拿著一件法器,鏡、鈴、印、燈、珠、幡皆有,其中一人甚至雙手握持一柄半人高的玉斧。

“咱們不是要鬥法吧?”

“你可以隨意施法,我們只觀察。”

牙山禁秘科觀察真幻的方式跟左流英一點都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