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八章 王子嶽

安伯塵來到上古時代,和司馬槿在陰陽山界修養半年,安逸逍遙。所謂修行之道一張一馳,安伯塵松懈了半年,而今來到幽冥教,一朝悟道,自然是五感通靈,察天觀地,所得頗多。

然而安伯塵最想得到的,卻是如何憑真仙境之力,用周天九十九中缺失的一,來制約玄仙。

這不是越級挑戰。

低境界時或許安伯塵偶爾還能做到越級擊殺對手,可到了真仙境,安伯塵清楚的知道,身為至強者的玄仙,一個手指便能將自己捏死。螞蟻和人,再強大的螞蟻,也只有被人踩踏死的份。

安伯塵想要做的,只是成為一個可以撬動周天以制衡的螞蟻。

浮立虛空,腳踩紅霞青雲,目射蒼天,安伯塵一呼一吸間,已陷入感悟之中。

在他周圍,那一座座虛若陰影的飛塔上,不時閃過一兩道高深莫測的氣息,飄過安伯塵,卻是幽冥教的玄仙們,也開始對安伯塵產生興趣。

而在距離安伯塵數千裏外的某一處海面,一個男人,飛揚灑脫,正駕著一葉扁舟,向幽冥教駛來。

“這道光,倒是有趣。”

男人有著飛揚的眉梢和長長的鬢角,依舊一頭白發,他的長相不算英俊,卻足以稱得上英偉,像是從壁畫中走出的天神,只少了一身鎧甲。看他惺忪的眉眼,怎麽都像剛剛睡醒。

他駛向幽冥教,也望向幽冥教方向,可他的船卻只是繞著幽冥海遺址航行,九十九座海島徜徉在他眼前,他似乎並沒越過去的意思。

“這是怎樣的道義、玄奧?竟蘊含著如此深不可測的潛能。”

男子揚手從天頭五顏六色的長氣中卷來一道,捏於手心,恰恰是從安伯塵身上流散出的氣息,被男子扔進他腰間的葫蘆裏,葫蘆裏有酒水,安伯塵那絲周天氣息遇酒竟化,散發出濃郁醇香。

男子搖了搖,哈哈一笑,竟舉起酒葫蘆對著口,咕嚕咕嚕的喝著,邊喝邊品:“這氣息,和天地有關,又和星辰有關。竟和天地萬物都有關系。嘖嘖,能將天地萬物的真理歸納在一種玄奧裏,這樣的人物,也只有上古才會出現。青兒呀,你的幽冥教裏可出現了一個了不得的人物。”

男子邊喝邊說,邊說邊笑,他笑時,眼裏卻有一團濃得似酒漿的東西,無論他再多酒,也化不了。

酒水剛喝了一半,他“噗”的一口吐了出來,臉色也隨之變得僵硬、冰冷,整個人仿佛被掐住尾巴一般,充滿歇斯底裏的瘋狂,前提是他有尾巴——在他屁股後,還真有一條尾巴。

“居然是個男人。”

白發男子喃喃自語道,眼裏流出濃濃的不信,以及失望、遺憾、不公、背叛。等種種情緒。

“青兒,你那年說過從此往後你將以假面示人,不再給任何一個男人看見你的笑顏,因為你的笑顏只屬於我。為什麽只收女教徒的幽冥教會出現一個男人?”

白發男子痛苦的呢喃道,他的眼睛漸漸變得通紅,忽而長嘯一聲,駕起扁舟,向天頭飛去。

從黝黑海面九十九島上傳出殺伐果斷的氣息,天旋地轉,山崩海枯,像是要將男子和他的小舟碾碎。

男子哈哈一笑,他猛地撕扯開衣襟,袒露出傷痕累累的胸膛,任由九十九島殺陣轟來。

誰曾想到,在安伯塵眼中有毀天滅地之能的殺陣竟然無法在男子胸口撕裂開半道口子,紛紛向兩旁彈去。過了九十九島殺陣,男子闖入黑龍窟,他甫一進入,混沌般的黑海上空便響起山呼海嘯般的龍吟聲,卻是因為他的進入,驚醒了數不清的遠古龍魂。

“全都給我滾!”

男子大喝一聲,齜牙咧嘴,雪白的長發揚上後腦,就見他從後尾拔出一根汗毛,那汗毛迎風而漲,竟變化成一根巨柱般的大棍。

飛躍出扁舟,男子持棍砸向飄浮在海面上的龍骨,經歷千萬年風吹日曬、海水侵蝕的龍骨居然被棍風砸得四分五裂,每有一條龍骨碎裂,總會有一條真龍英靈哀嚎著死去,徹徹底底的消失在世間,再無法入那輪回。

闖過九九島,再過黑龍窟,只憑一己之力便讓幽冥教的外圍防衛形同虛設,在上古天地,無上歸隱的年代裏,能擁有如此實力者,絕不超過五人。而終日守在北海附近,不務正業的,就只有一個人——天庭第一神將,封號南神的王子嶽。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在幽冥教這樣的巨頭勢力範圍中,發生這樣的亂局,絕非偶然。

“如此一來,幽冥教外圍的三大防衛,可算是悉數瓦解了。”

北海外,有人說道。

說話的人騎著一頭巨象,那象巨大如山,匍匐在海中,從鼻孔中吸食著鯨魚。

“一切都在我算計之中,區區幽冥教,彈指可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