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 立武(第2/4頁)

黃昏即將燃燒殆盡,一股深不可測的氣息正飛快的從遠天掠來。

拓姓老祖膽戰心驚,自然毫無察覺,典魁卻深深皺起眉頭,隨即面露冷笑。

“我管你是誰。”

典魁的聲音還和多年前一樣,平直得沒有波瀾,如冰一般寒冷。

話音落下,典魁的氣質陡然一變,變得張揚爆裂,而他的氣勢也在這一瞬攀升到極點。

“你若能接下我這招,我便告你我是誰!”

典魁大笑道,冰封冷酷的容顏頃刻間變得燦爛起來,宛如炎炎夏日,臉色表情變換之快,令人咋舌,卻沒有讓人覺得絲毫不妥,只因為無論是冷漠還是笑容,他的眸子自始至終都在燃燒著,燃燒到最後,恰如此時焚成黑焦的黃昏,幽冥而深邃。

既是天生無底洞,又是大匡逆天道技的先行者之一,典魁於蓬萊仙境苦修五年,終將極炎極寒之玄奧融會貫通,配合上他雙戟道技,漸至大成。

從漆黑破碎的黃昏下飛出一支小戟,行蹤軌跡捉摸不定,直向蓮池國老祖射來。

蓮池國老祖此時退無可退,避無可避,也只好放手一搏。

西流海妖獸為大,資源匱乏,能在西流海從一籍籍無名的散修成長為一國老祖,自然有他獨到之處。

見到典魁的玄奧是以火勢為主,蓮池國老祖本能的捏動手印,口吐咒言,雙手向側上方揚起,刹那間從西流大海抓來了八千道西流水精。

須臾,原被燃燒成焦土黑屑的黃昏上,多出了一汪汪亂流的蔚藍長水,水勢如山,險峻陡峭。

下一刻,蓮池國老祖的身影滑入八千道西流海水精中,消失得無影無蹤,恰到好處的避開典魁那一戟。

“西流海的散修突破真人境後,都會選擇去大海中修行,長年累月,在西流海中磨練出一身本領,因此他們的玄奧大多和海水有關。”

流沙國的龍門客棧中,敖霸注視著水鏡,有些怪裏怪氣地說道:“這典魁的本領確實不可小覷,然而他也太低估西流海的六重天散修了,能在真仙境妖獸位尊的西流海占據一席之地,這裏的散修又豈是善與之輩?”

“的確。”

安伯塵點了點頭,又道:“所以我才以西流海為練兵之地,既因看中這裏的妖獸,也看中這裏散修的本領。”

“所以說,典魁適才所言太過托大。蓮池國老祖這海遁之術神乎其神,真仙境以下,誰能看破?”

敖霸似笑非笑的說道,這些日子,他在和安伯塵的交鋒中,始終落於下風。即便兩人聯手已成定局,可一直被人壓著一頭的感覺終究不好受,倘若典魁這一戰沒能順利拿下蓮池老祖,既丟了他自己的臉,也丟了安伯塵的臉,敖霸也能稍喘一口氣。

想到自己之前竟對安伯塵的話信以為真,敖霸心中一陣好笑。

大匡能出一個安伯塵,已是不可思議的事,怎會連跟著安伯塵一同逃出三朝的大匡虎狼都擁有同樣的本事,相近的天賦,那豈不是無比逆天之事?

擡頭看向安伯塵,敖霸不由皺起眉頭。

“你笑什麽?”

敖霸皺眉問道。

“他笑你太早下結論。”

司馬槿替安伯塵答道,她看向敖霸,美目中的光彩像是能斬破這晦暗天色的劍光,鋒利得令人不敢直視:“我知道,像敖兄這樣天賦異稟的遠古種族,不會看得起東界的凡人修士。別說你們了,就連九淵洲,甚至從前的洞天福地、五鎮海瀆,都不曾將五界凡人看在眼裏。只不過,你們卻忘了一件事。”

“什麽事?”

敖霸問道,滿臉不悅。

沒等司馬槿作答,令敖霸震驚的事發生了。

水鏡中,流沙國邊境城郭的山坡上,宛如火神降臨的雄奇男子向前邁出兩步,隨後站定。

他並沒有擡頭看天,沒有從漫天西流海水精中尋找蓮池國老祖的身影,在敖霸和司馬槿談話間,他僅僅走出了兩步。可就在他邁出這稀松尋常、並沒什麽驚人之處的兩步後,但凡有點見識的人,都能清晰的發覺,典魁在這方天地中所處的位置似乎發生了截然不同的改變,又像是這方天地因為他的移動,而隨之改變起來。

“這是什麽?”

敖霸大驚,駭然問道。

他絕不是見識膚淺之輩,然而發生在典魁身上的事,他卻是第一次見到。

踏入仙人境者能施法勾連天地,取天地源力為己用,這本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然而在敖霸看來,那典魁只邁出了兩步,隨便移動了一下,竟然取得天地之勢,讓天地之勢跟著他的一舉一動而發生變化,已然超乎常理。

水鏡中,因為典魁邁出的那兩步,彌漫在天地間的大水仿佛被比它們更有力的大風刮過,亂了首尾,隱遁於八千道西流海水精中、伺機發難的蓮池老祖也暴露出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