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第2/2頁)

無華一口一個“那家夥”也不再自稱小僧,張布施雖已習慣可難免有些不是滋味。

一別三年重遊琉京,卻已是物非人非。

就在這時,張布施眉頭一皺,猛地向斜後方望去。

只見六七長衫人簇擁著一個少年走過舊唐古道,那少年長相稚嫩可擡手投足間不乏雍容氣度,獨顯其家教非凡,只不過從張布施這個角度看去,恰好能從他臉上看出一絲惴惴不安。少年懷抱一個女娃娃,三四歲的年齡,生得好似瓷人一般依偎在少年耳旁不停的笑。

“他們是誰?”

向嘴裏丟了顆花生米,無華問道。

“一個天品,其余隨行的也都是地品好手,除此之外還有三十余高手藏於四面酒樓中。若我猜得沒錯,應是當今琉君以及那位憶龍公主了。”

張布施道。

“管事的那個女人就這麽放心?”

“十有八九是偷偷摸摸溜出來的。”

張布施皺了皺眉,不知為何,他明明想去看琉君,目光卻總會不由自主的落到那位小公主身上。

也不知是不是湊巧,憶龍公主忽地揚起臉蛋望向張布施,甜甜一笑。

心頭咯噔一下,眉心一陣刺痛,張布施面色陡變。

“穿布鞋的,你今個兒究竟是怎麽了?”

無華疑惑的看了眼張布施,隨後順著他的目光望向李宣一行,並沒發現什麽異狀。無華看來的瞬間,憶龍公主已收回目光,趴在李宣耳旁笑嘻嘻的說著什麽,李宣略一遲疑,點了點頭帶著一行人繞過望君湖向另一邊走去。

“你看到沒?他們本來是準備去鳳臨閣,卻在半道上改了主意。還有,那個憶龍公主很不一般。”

張布施說著,目光落向街角處,就見那裏站著幾個道人,他們似也認出了白龍魚服的少年琉君,卻一個個愁眉苦臉。

“每一次來琉京,總少不了各種怪事。”

收回目光,張布施總結著。

“有怪事的地方總少不了他。”

無華默契的接口道,隨後伸了個懶腰:“我如今算是半個瞎子,你說該怎麽辦就怎辦吧。”

“先去找那幾個道人問個明白,然後再行定奪。只不過無論遇到什麽情況,你都不準揭開方巾。”

巫宗大人離奇失蹤,巫廟也被南帝下令封鎖,一幹虔誠的白衣使者守候在巫廟外,在東山上逶迤匍匐,拜天拜地拜荒神,祈盼著巫宗大人能早日回歸。

只不過,他們誰也不會想到,此時巫廟裏還有人在。

“小安子,你說巫宗丟了你這個千辛萬苦準備的肉身,他還有可能去奪誰的肉身?”

逐一端詳著一幅幅壁畫,司馬槿漫不經心的問道。

“反正不會是小官。”

安伯塵笑了笑:“他奪舍之人定是要有實力奪寶的,不管是誰,都逃不出我們的手心。”

九辰君只當他又出其不意的陰了安伯塵一把,卻不知這是安伯塵和司馬槿半宿“從長計議”所得。安伯塵已掌握了九辰君記憶中的秘密,卻仍不知那寶貝為何,而聖會迫在眉睫,與其讓九辰君魂飛魄散還不如將他放出,按照九辰君他自己原先的計劃進行,安伯塵和司馬槿則扮演最後的那只黃雀。

險是險了點,不過只有這樣才能堂堂正正的敗了九辰君,解除兩人心中的陰霾。

距離聖會還有數日,安伯塵和司馬槿也不急著跟蹤九辰君,趁此機會偷偷潛入巫廟,尋找此局的關鍵。

“小安子,你確定那幾首讖詩藏在壁畫中?”

每走過一幅壁畫,司馬槿都會停住片刻,或是仔細打量,或是元神出竅細細查探,可都毫無所得,而安伯塵那邊也是如此。兩人一人走半圈,不到半個時辰便將整座巫廟都走完了,卻仍無法尋找到相關的蛛絲馬跡。

對於那四句被九辰君渲染得神乎其神的讖詩,司馬槿不信,安伯塵也不以為然。

萬萬年後的命運若真在萬萬年前便被上古仙神算出,如此一來,這一世天下蒼生的存在還有什麽意義?

可兩人又不得不找到那四句讖詩。

九辰君所布的局定和讖詩有關,而那件寶貝也和讖詩脫不了關系。

就在這時,司馬槿轉過身,目光越過剩余的五條水銀槽道落向廟廳上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