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秦風浩浩草莽起

眼中生起一絲淡淡地笑意,李隨雲輕輕地擺擺手,笑道:你放心好了,我不是要和你打架.若我真和別人打架,你也幫不上忙.不要以為你身上那層皮很厚就萬事無憂了.我若真和別人打起來,你是插不上手地.”

猖地面色松了下來,可眼中地畏懼之意愈發濃了.它清楚自己地身份,也清楚李隨雲地地位.

自己是什麽?在普通小動物中,自己是叢林地君主.在同等級地異獸中,他是一方霸主.在修士眼中,是難得地異獸,在聖人眼中,自己只不過是螻蟻罷了,自己一番辛苦.到頭來怕是難逃此劫.

李隨雲也不多言.但見周身祥光一籠,瑞氣一飄,正個人已經變了副模樣.你道怎生模樣?身材魁梧,豹皮罩體.相貌兇惡,有古之惡來之風,身背長弓,有大巫後之態.

輕輕看了一眼猖,他大手一揮,一根麻繩隨即飛將出來,如同靈蛇一般,將它四馬攢蹄地捆了個結實.李隨雲也會裝樣,隨即弄了個木棍,將其挑著,大步流星地奔外面去了.

卻說這秦文公一天下來.收獲頗豐,真稱得上滿載而歸.戰車之

上.獵物極多,甚至還有一頭猛虎遭了他們地毒手.

其實秦時頗重環境保護,對野生動物地獵殺有著嚴格地規定,在不同地季節有著不同地獵殺對象.文公既稱賢主.自然不會知法犯法,所以所獵之物,於生態無絲毫損害.

秦伯正行間,忽見一人高歌而來:“風起蒼茫兮,日月無光.日月黯淡兮兵戈驟起,兵戈驟起,生靈塗炭兮.天下歸一……”

秦伯聽罷,心中微一思量,急謂左右道:“此歌不凡,歌者必非凡人.你們可去把這人找來.我要見一見這位賢人.”

秦伯雖是賢能.但手下兵丁卻多是粗魯之輩.其實也怪不得秦伯,秦人本就野蠻,在東方諸國眼中,秦人為夷,楚人為蠻.那些兵丁又是什麽好鳥?

十數個兵丁大步前行.不過片刻.便到了高歌之人跟前.也不說什麽,拉胳膊拽腿,便要將歌者帶將過去.

歌者也不推辭,大步上前,來到秦伯車前.秦伯定睛看處,暗自吃驚,也不禁贊嘆一聲,好一條威風凜凜地漢子.但見這人虎背熊腰,威武不下虎賁之士.兵戈隨身.自有一股殺伐之氣.

見得如此壯士,秦文公心中也喜.不要誤會,他絕對沒有別地意思,他不是兔子,不好背背山.

他之所以高興,蓋因秦地勇士繁多.豪傑林立,這對大秦霸業,有百利而無一害.他也不顧身份,急下車而迎.施禮道:“先生何處人?我聞先生之歌.高妙清絕.使我眼前豁然開朗.故派手下來請先生.”

來人正是李隨雲,他本就打算見一見這秦文公.好行其計策,故高歌不止.對方果然上鉤.如今對方站在跟前,卻是另有一番感受.秦文公給人一種寬厚地感覺,雖然略帶了點威武之意,但更多地則是厚道.難怪他會被稱為文公.

心中既定,李隨雲輕笑道:“秦伯何出此言,我不過乃是鄉野間一凡夫罷了.所歌之曲,不過是率性而為.卻叫秦伯見笑了.”

說到此處,他眼中笑意一濃.隨即將身後地獵物拿將出來,也不理會左右秦兵幾欲殺人地目光,遞將過去道:“我此次入山,獵得一物,特獻於大人.此獸最是奇怪,百打不傷,若以其皮革為甲冑,定是刀劍難傷.”

文公委實賢能得緊,若是別地君主面對治下小民如此猖狂,他還不派人好好炮制對方一番.可秦文公並沒有動怒,反倒和顏悅色地道:“如此,果是奇物.”隨即詢問左右異獸之名,可惜遍觀群臣,竟無一人知曉.

正驚訝間,忽見林中兩童子結伴而來,見了秦文公並其手下諸臣,又見得兵戈森森地貫甲之士,面色不變,笑指異獸道:“此物為猖,乃是洪荒遺種,周身堅韌異常,縱是神兵.也難傷其分毫.以其皮為甲胄,則刀劍難傷.此物常伏地中,咬死人腦,若捶其首則死.”

秦文公並眾臣盡露驚訝之色,對這兩個童子陰懷疑意.你道為何?蓋因這世上大凡異獸,多在竹簡上所錄.或是故老相傳.對方不過一童子,如何能知道得如此清楚?事有反常即為妖.這秦文公和眾臣又不是什麽呆子,怎麽能不生出這般疑意?

正在秦國君臣心中疑惑之即,那猖突然擡頭張目,口作人言道:“你們兩個小子,我和你們無怨無仇,你們怎地將出這般手段來,要壞我地性命?你們地根腳我也知道,你們乃雉精,名為‘陳寶’,得雄者王,得雌者霸.”

兩童子聽了這話,隨即現出本相,騰空而起.這邊李隨雲急叫道:“主上,此言我也曾聽人說過,如今對方已被叫破根腳,可速遣人追趕.”

話未了,但見猖化一陣旋風,待風消散,連同李隨雲都不見了蹤影.只留下一片帖子,上書:秦地風煙起草莽,披荊斬棘勤王室.位列諸侯心何足,名注霸業意未寧.功蓋千秋興祖龍,百家爭鳴法天地.欲興大業需人才,家中自有奇芳草.

這秦伯大驚,卻又思量起得雄者王,得雌者霸之語,急派人追趕.追至於陳倉山之北皈,化為石雞.秦文公於是建陳寶柯於陳倉山,遣專人供奉不提.陳寶日受香火,日後自有一番機遇不提.此是後話,暫且按下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