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五色神光出浮雲(第2/3頁)

孔宣眉頭一皺,脫口道:“師父,按道理,我們當輔佐姬發,畢竟天意難違,您雖然一向主張逆天而行,但所謂順天者逸,逆天者勞。師父若是出手,定能扭轉天命,可這終究要浪費不小的氣力。師父,我們何不輔佐姬發,將其推上王位,這樣我們也能省下不小的氣力。”

李隨雲冷冷一笑道:“將他推上王位?你當我那幾個師兄看不透這點嗎?他們怕是早就下手了。我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幫助姬發,哼哼,幫助他有什麽好處?他雖然是二太子,若無什麽意外,他一輩子都沒有機會登上王座,可同樣的道理。只要他略施小計,王位還是他的。”

說到這裏,李隨雲露出一個頗有深意的笑容,看向孔宣,輕聲道:“你明白我地意思嗎?”

孔宣恍然大悟,重重點頭道:“原來如此,師父,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這姬發怕是早有奪位之心。若依著師父的脾性,怕是要將那伯邑考度入門下,等待時機,待其王位被奪,嘗到了被人奪去本該屬於自己的一切的滋味,

然後在出手,如此,則他才知道感謝師父對他地恩賜!”

李隨雲輕輕點頭。露出了一絲笑意,看向孔宣,低聲道:“正是這個道理。你總算看得明白,不枉我一番教導。如此,你便去罷。需要小心行事,若有事,可下殺手。我浮雲島的弟子,可受不得別人的欺侮。”

孔宣點頭答應,隨即起身去了。他也知道此事耽擱不得,又分外小心。五大分身。盡歸本尊,又將昊天鏡帶將上,端地是裝備齊全,惟恐遺漏了一丁點的東西,以至於功敗垂成。

李隨雲微微點頭。他心中微動,又醒起妹喜所辦之事,微微猶豫,終是放心不下,隨即喚來一個分身,讓其前去相助。若是妹喜和梅雪宜沒有什麽危險。只管旁觀便是。若她們兩個真有什麽危險,那便只管出手便是。

卻說這蘇護點三千人馬,五百家將,整備氈車,令妲己梳妝起程。妲己聞令。淚下如雨,拜別母親、長兄。婉轉悲啼,百千嬌媚,真如籠煙芍藥,帶雨梨花。子母怎生割舍。只見左右侍兒苦勸,夫人方哭進府中,小姐也含淚上車。

蘇全忠送至五裏而回。心甚郁郁,自覺以妹妹換取平安,未免有些煩悶,他畢竟是好武之人,有道是軍人流血不流淚,一想到自己面對的一切,他心甚難平。

蘇護點集兵馬,率人壓後,保妲己前進。只見前面打兩杆貴人旗幡,一路上饑餐渴飲,朝登紫陌,暮踐紅塵,過了些綠楊古道,紅杏園林,見了些啼鴉喚春,杜鵑叫月。在路行程非止一兩日,逢州過縣,涉水登山。那日抵暮,已至恩州。

蘇護入城,只見恩州驛驛丞接見。

蘇護一路上風餐露宿,一想到女兒之命運,心中也是難平,隨即吩咐道:“驛丞,收拾凈堂,安置貴人。”

驛丞聽罷,臉色變了一變,盡是驚恐之色,看向蘇護,有些難於啟齒,猶豫了好一會,方才搖頭嘆道:“啟稟老爺:若是平時,也沒有什麽大事,只是此時卻有不妥之處。此驛三年前出一妖精,以後凡有一應過往老爺,俱不在裏面安歇。可請貴人權在行營安歇,庶保無虞。不知老爺尊意如何?”

蘇護心中正惱,聽了這話,心中更惱,難不成連個小妖怪也敢來欺負自己不成,他雙眉倒立,大喝道:“天子貴人,豈懼甚麽邪魅。況有館驛,安得停居行營之理?快去打掃驛中凈堂住室,若敢遲疑,休怪我手中寶劍不長眼睛!”

驛丞吃蘇護這一唬,只覺得遍體生涼,冷汗潺潺而下,忙叫眾人打點,準備鋪陳,注香灑掃,一切收拾停當,這才來請妲己。

蘇護將妲己安置在後面內堂裏,有五十名侍兒在左右奉侍。將三千人馬俱在驛外邊圍繞;五百家將在館驛門首屯紮。如此兀自不放心,又派人往來巡視,以防萬一。

蘇護正在營中坐著,心中只覺得異常煩悶,暗想:“方才驛丞言此處有妖怪,此乃皇華駐節之所,人煙湊集之處,焉有此事?然既有傳言,當有緣故,自己雖不懼怕,奈何女兒手無縛雞之力,如何能保得自身安危,此事卻是不可不防。”

他將一根豹尾鞭放在案桌之旁,剔燈展玩兵書。只聽得恩州城中戍鼓初敲,已是一更時分。終是放心不下,乃手提鐵鞭,悄步後堂,於左右室內點視一番;見諸侍女並小姐悄然安寢,方才放心;復至營中,再看兵書,不覺又是二更。不一時,將交三鼓,可煞作怪,忽然一陣風響,透人肌膚,將燈滅而復明。

蘇護被這陣怪風吹得毛骨聳然。心下正疑惑之間,心中猛地一驚,莫非真有妖怪,雙眼一瞪,猛的跳將起來,提起豹尾鞭,便要起身,不想一股異香傳來,只覺得頭重腳輕,一真暈眩,立足不住,一跤跌倒,倒頭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