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為人需得識進退

東皇太一方欲答應眾金烏的請求,可忽然又改變了主意。據傳那山谷乃盤古大神親手布置的防禦陣法,威力無窮。在那人的經營下,怕是又多了不少殺陣、毒陣、絕陣,即使自己有先天靈寶護身,怕也一時半會奈何他不得。若是巫門趁此機會發難,這些年的隱忍、努力,怕是要付之東流。

想通此節的東皇太一手微微一擺,沉聲道:“現在還不是時候,那人實有驚天動地的本事,若是草率行事,怕會給自己平白添了一個對手。”

說到這裏,他看了一眼有些焦躁的侄子,淡淡的道:“此仇當然不能不報,只不過我們壽與天地相齊,又何必急於一時?待天下大定,你想怎麽收拾他,還不是舉手之勞嗎?”

眾金烏聽了,默不做聲,他們知道東皇太一已經做了決定,自己也不好反駁,只好點頭答應。

東皇太一見眾金烏垂頭喪氣,顯然懊惱之極,不由得輕輕一嘆,他兄長這些孩子,終歸是年輕氣盛,若長此以往,難免會得罪那些高手,自己需得好生磨磨他們的性子。

想通的東皇太一向眾弟子點了點頭道:“你們收起這副表情,隨我去見那人,與其賠禮,免得對方心生芥蒂,日後橫生變故,反為不美。”

大太子聽了,臉色大變道:“叔父,若是我等不再理會此事,倒也罷了。可若我等上門認錯,怕是要丟了妖族的臉面,還請叔父三思。更何況我等示弱於那人,怕是那人不知進退,變本加厲。我族人在這塵世修行的,著實不少。眼看著他們受其荼毒,我等於心何忍?”

東皇太一沉吟片刻,搖頭道:“這你不需擔心。想那人修為高深,行事又十分低調,他應該不會拿那些小輩出氣。你們不必多想,若是一個認錯能換來對方的友誼,哪怕我親自向其賠罪,我也願意。巫妖之爭,不可避免,早晚要證個高下。若是失敗,怕是全族滅絕。為了全族的利益,我個人之榮辱又算得了什麽?”

眾金烏聽了,都黯然點頭,他們此時甚至有些恨自己,恨自己本領低微,若是他們幾個合力可以抵擋得住那人,以他們叔父心氣之高傲,又豈會向那人低頭?

東皇太一見眾侄子心中悲憤,也不禁嘆了口氣,他何嘗願意向一個動起手來,絕對不是他的對手的人低頭,但為了妖族的大業,他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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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開兩朵,各表一枝,卻說這李隨雲得勝回洞,眉宇間微有得色。要知道,金烏乃上古時期,自太陽真火中孕育而出的靈獸,雖然此時年幼,但若假以時日,必然成為妖中之聖。它那一身羽毛,乃是太陽真火之精,是天地間罕見的寶貝。若是采集太陽真火,好生凝練,在佐以地火之精,定然可以煉出一見大威力的法寶,雖然比不上東皇鐘這等先天靈寶,但也是難得之物。

孔宣乃是眉眼剔透,心思精靈之輩,他見李隨雲面有得色,不由得輕笑道:“師父,想那金烏不過是一個小輩,您修為高深,收拾他不過舉手之牢,為何如此興奮?”

李隨雲心中高興,見玄璞也是一臉好奇之色,當即向二人解釋那金烏羽毛的奧妙,說到興奮處,不由得露出笑容。

孔宣聽罷,臉色不由得微微一變道:“師父,若如您所言,那金烏的羽毛乃天地間罕見之寶物,它們身為妖族太子,又有天帝帝俊、東皇太一這等高手做後盾,想那二人都是護短之人,自己的親族吃了如此大虧,難保不要面皮,親自出手,找本門的麻煩……”

李隨雲聽了,不由得放聲大笑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妖族雖然強橫,帝俊、太一雖然法力高強,又有先天靈寶護身,卻也是投鼠忌器,不敢輕易動我。更何況此事是金烏理虧在先,他們若是動手,先在道理上說不通,二人都是精明之輩,不會那麽做的。”

孔宣沉吟片刻,恭敬的道:“師父,弟子愚鈍,願聞其詳。”

李隨雲聽了,也不動怒,淡淡的道:“現在天下表面上一片平靜,實際上已暗潮湧動。妖、巫面和心不和,只因為彼此各有私心,天長日久,矛盾漸生。如果我所料不錯,巫、妖早晚必然有一場惡戰,證個高下。

我雖然沒有東皇鐘那樣的寶貝護身,但一身法力,未必弱於他們多少,在這個微妙的時機,他們不會為自己樹強敵的。縱使心中不願,也只能忍氣吞聲,畢竟現在還不是得罪我的時候。”

孔宣聽了,沉思良久,突然道:“師父,我們究竟屬於什麽?我曾聽人說,您本是一縷靈氣得道,似乎應該歸屬到妖族之中;但您傳給我們的修煉之法,其中卻有巫門的痕跡,但又有些不同,師父,我們究竟屬於那一邊?”

說到這裏,孔宣撓了撓腦袋道:“想那巫、妖之爭,必然牽連甚廣,若是站錯了隊伍,難免遭殃,將萬載苦修,化為流水。還請師父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