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開殺戒,亂相現

玄璞見聒噪之徒已經光了,當下收了葫蘆,緊緊的塞上塞子。那塞子上面有李隨雲親手繪刻的符文,任你道法通天,只要進了葫蘆,莫想得出。

卻說這玄璞收了葫蘆,見四外無人,料想不會再有人聒噪,拿著葫蘆便要回去,忽然聽到一聲大喝:“且慢。”

玄璞吃了一驚,停住腳步,扭頭一看,卻見一個大漢,身高十尺,膀大腰圓,一臉橫肉,頭上長著一對牛角,彎曲盤繞,宛如虬龍。圓睜著一雙金色的眼睛,下巴上留著密密麻麻的紅色的落腮胡子,赤著雙膊,手中拿著一只金紅色的倒鉤狼牙棒,當真顯出幾分剽悍之色。

正在玄璞驚駭之即,旁邊又閃出一人,這人打扮又是不同。一身天藍色的八卦太極道袍,頭帶紫金道冠,手持銀光閃閃的拂塵,足蹬一雙金絲繡的八卦布鞋,背後斜背著一口盤龍護手的寶劍。這道人生的是面如冠玉,目如朗星,三縷美髯,隨風飄蕩,在佩上這身裝扮,翩翩有出塵之態,仿佛神仙中人。

玄璞眼睛一亮,緊緊盯住了那道人的拂塵,那可是好東西啊。那拂塵分明是用火蠶絲所做,堅韌無比,天生帶有火屬性,又能火免疫,只要拿著這東西,等閑火焰,絕對傷不了,絕對的好東西。如果自己又這樣一件衣服,那是何等風光的事。

那大漢瞥了一眼身邊的道士,眉頭輕輕一皺,不屑的哼了一聲道:“小子,你的師父是哪個?怎麽教導你的?下手居然如此之狠,不留一點余地。人人修煉都不容易,你何苦下此殺手?得饒人處且饒人,須知與人方便,自己方便。”

玄璞臉色一變,手一緊,握住了葫蘆,右手已經摸到了葫蘆塞子上,口中厲聲喝道:“好個與人方便,自己方便。我與他們無怨無仇,若不是我修為精深,只怕已經遭了他們的毒手。這個時候你站出來說話,方才他要奪我福地的時候,怎麽不見你出頭?你裝什麽英雄好漢,不過是個欺軟怕硬的軟蛋。”

那大漢臉色頓時變得通紅,他本事一頭夔牛得道,夔牛本無角,但它天生異種,出生之時居然帶了兩只巨角,左角屬風,右角屬雷,天賦異稟,故此修成大道。雖然煉得人身,但那兩只大角,卻無論如何都不肯隱去,它幹脆以身為姓,起名虬角,自號虬角大仙。

這夔牛修為精深,雖然比不上妖族大聖,但也有驚天動地的本事。他此次出來,只因為看上了玄璞手中的寶貝葫蘆,起了搶奪之心,這才站了出來。本想先以言擠兌,待其詞窮後,再動手搶奪。不想對面的小子靈牙利齒,一翻話說得他理屈詞窮,不知道該怎麽反駁才好。他本是脾氣暴躁之人,心中的怒火頓時騰騰泛起,雙眼血紅,口中大喝道:“小子,作死……”

還沒有等牛虬角動手,這邊的道士卻猛然喝道:“牛虬角,你想以大欺小,也不怕落了面皮。若是讓天帝和東皇知曉,怕你少不得一頓訓斥。你不過是一頭夔牛得道,在這裏聒噪什麽。

這童子手中的葫蘆,分明是開天辟地之初,天生地成的法寶,又被高人煉制,豈是你能夠染指的?若想保得性命,還不速速離去,修要在這裏耍橫。倘若惹怒了福地的主人,怕是你想走都走不了,你那兩只夔牛角,可是天下罕有之物,當心被人家拔了,煉成法寶。”

那牛虬角見他人叫破他根腳,也自吃了一驚。他也知道自己是夔牛總的異類,那牛角更是天地間少有之物,整個世界,怕也只有一對。若不是自己跟隨在東皇太一座下,多立功勛,怕早被人宰了煉寶。饒是如此,他也異常小心,生怕被人看破真身,要不然也不會盯住別人的法寶不放。

如今見對方叫破自己的身份,哪裏敢在多說,扭轉身軀,便要離開,剛剛邁步,卻又停下。他有些不甘心就這麽放棄,那可是開天辟地之初的好東西啊。這東西,貌似只有天帝帝俊和東皇太一手中才有幾件吧!更何況若是這道士和自己打的是一樣的主意,自己豈不是白白便宜了他?想到此節,他又停了下來,不過不敢上前,只是遠遠的觀看。

那個道士見牛虬角遠遠的觀望,也不在意。他壓根沒有將牛虬角放在眼裏。牛虬角的功夫雖然了得,但在他眼裏,不過是一個莽夫,雖然有些難纏,卻也不是他的對手。

這道人的身份又自不同,他本是天上金仙,姓馮名道的便是。他原是終南山煉氣士,修成大道,在天宮任職,他道法精深,倒也是天宮中難得的高手。

只因當年他未得道之時,那蒼瀾老頭和他有過贈飯之德。幾日前他偶然聽到巫門大聖玄冥和幾個仙人,閑聊起蒼瀾老頭等修士不知深淺,要來奪洞天福地,招惹不該招惹的人,必然倒黴,當即趕來還一飯之恩。不想還是晚了一步,他已經中了對方的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