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誰敢更改

砰——

一聲巨響從主座方向傳來。

羅家長輩,後輩子弟,全部看了過去,只見一身灰袍的太上長老羅峰站了起來。

他身前的桌子,已經化為碎片,不難想象,剛才那聲巨響到底怎麽發出。

羅峰須發飛揚,神情憤怒,道胎境大成的修為外放,一股恐怖至極的威壓掃向四面八方。

無論是一些長輩,或者是後輩子弟,都感覺到身上的壓力陡然加重,如同背了一座大山,讓他們直不起腰來。

“放——肆!”羅峰指著羅真,一聲大喝,聲音如從洪鋁巨鐘之中發出,震得氣浪滾滾、音波震天。

撲通撲通撲通——

一些才是淬體境的後輩子弟,承受不住如此恐怖的壓力,直接被壓趴在地。

真氣境武者,亦覺得刹那間天昏地暗,雷音滾滾,難以站穩。

一位飛天遁地的修士動怒,何等可怕,毀城滅池,亦在頃刻之間。

更遑論,羅峰還是道胎境大成的修為,氣息之強烈,遠非道胎境初期、小成的修士可以相比。

太上長老羅峰,比賽過程中一直平穩冷靜,無論羅真表現得有多麽出色,他始終沒有動搖對羅羽奪下第一的信心。

然而,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羅羽最終被羅真擊敗,他終於是怒了。

尤其是羅真下手不容情,在羅羽敗退的過程中,追上去又轟出一拳,將羅羽重創,更是點燃了羅峰心中的怒火,使得徹底爆發出來。

一時間,無論是羅家的長輩,或者是後輩子弟,一個個戰戰兢兢,神情驚恐。

他們還從來沒有看到過,太上長老羅峰,動過如此怒火。

演武場中,羅真緊咬著牙關,他的身軀彎成了曲線,頭上出現了豆大的汗水。

就在羅峰暴喝的那一刹那,羅真便感覺到似乎天踏了下來,無形的力量不知道有多重,差點就要把他壓趴在地。

但他的肉身何等堅固,意志也無比堅定,愣是在這恐怖的威壓之下堅持了下來。

縱然身體被壓彎了腰,但兩條腿崩得筆直,沒有一絲一毫要趴下的跡象。

主座上,羅寧目光深處露出滿意之色,以他的反應力,完全可以在第一時間替羅真擋下太上長老羅峰的威勢。

但他並沒有這麽做,在他看來,或許,適當的壓力,可以化為強大的動力。

當然,羅寧並沒有一直看著,僅僅過了三個呼吸的時間,他手臂一揮,冷喝道:“太上長老,你什麽意思!”

隨著那手臂一揮,一股強大的氣息沖出,將羅峰的威勢瞬間沖散,羅真感覺到身上的壓力陡然間消散。

壓力只有適當,才有效果,如果持續的時間過長,羅真哪怕肉身再強大,也要被壓趴了,畢竟,以他這點力量,不可能與道胎境大成的修士抗衡,哪怕僅僅是氣勢上。

羅峰正是憤怒之時,尤其是在他的氣勢威壓之下,羅真竟然堅持了三個呼吸不倒,讓他更是生氣,喝道:

“羅寧,你瞧瞧你的兒子,羽兒已經落敗,他卻不收手,反而趁機傷人,幾乎是想致羽兒於死地,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兒子?混賬!”

比試之中,只許羅羽傷人,卻不許別人傷他,未免也太霸道了!

每一輪比試,羅羽必重傷對手,這是子女重傷在羅羽手下的一些羅家成員的心裏話,當然,只敢在心中想想,不敢口中說出來。

絕大多數的羅家成員都畏懼太上長老,家主羅寧可絲毫不懼,道:“不經歷鮮血的洗禮,怎能真正的成長起來,現在讓他受傷,是提高他日後在外面闖蕩的生存機率,你不能只讓他給別人進行鮮血的洗禮,而不讓他被別人進行鮮血的洗禮,你說是不是,太上長老!”

太上長老喘著粗氣,心中雖然怒氣沖天,但是卻沒有辦法宣泄出來,羅寧所說,正是他之前所說過的話,並且他的話語中還有意無意的拿羅寧在外面闖蕩被人重創作為例子。

什麽叫無言以對?這就是!

換成羅家任何一人,羅峰作為太上長老,都可以以勢壓人,但是面對家主羅寧,哪怕他有再大的勢,也沒有用。

除卻實力不說,說到底,太上長老尊貴,主要是輩份高人一等,而論真正的實權,家主才是家族第一人。

論以勢壓人,誰能夠與家主相比?

家主和太上長老之間起了爭執,除了幾位長老,所有人都戰戰兢兢,大氣都不敢出,根本沒他們開口說話的份。

羅峰脖子上血筋顯露,氣血上浮,幾乎要把他憋出病來。

突然間,羅峰眼神一動,似乎是想到什麽,心中的怒氣一下子消散了許多,道:“這一次比試,是羽兒敗了,羅真當為第一,但是……!羅真修煉肉身,沒有踏入仙途的希望,那株年份超過五百年的靈藥,斷然不能獎勵給他,如此寶貴的靈藥,絕對不能浪費在一個不能踏入仙途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