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執掌天河

“焦飛師弟,我們雖是兩處,畢竟還是一家,您這麽做總是不妥。”

龐尉身邊的一個長須黑袍道人,才一開口,焦飛就冷冷說道:“這位師兄以為,我被人轉去天河星,還要受一群煉氣成罡的小輩羞辱,就很是妥當了?”

這長須黑袍道人,並不是天河星道場四位丹成上三品的弟子之一,注定畢生修為止步於此。焦飛哪裏把他放在眼裏?何況剛才被那些小輩羞辱,焦飛還不放在心底,畢竟此乃小事爾,修道人寵辱不驚乃是道心的根本,但是這些人居然膽大妄為到了,擅動山河鼎,把自己換了方位,這種事情關系到他身家性命,你讓焦飛怎麽忍得?既然徐慶已經幹過了這種事兒,焦飛也不介意有樣學樣,這長須黑袍的道人開口,他一句話便頂了回去。

長須黑袍道人怒道:“你又並未怎樣?難道就非要撕破面皮?”

焦飛還未說話,徐慶已經淡淡說道:“若是焦飛師弟出了事兒,我便把這些不成器的全都清理門戶了,哪有吊打這般輕松寫意?”

龐尉輕輕吐了一口氣,左右環顧,心中微微有些惱意,天河星道場比七凰界的環境好過了千百倍,但是近千年積累之後,不但沒出過一個煉就元神之輩,就連煉氣第九層溫養的屈指數來也不會超過十人。

所謂驕奢生怠慢,恨苦求道心。

天河郭祖師創下天河星道場,為的便是另選一場環境,從目前來看,天河星道場便有些失策,太過安逸,獨霸星辰,煞氣無數,卻換不來堅毅的道心。龐尉也曾想過,若是自己執掌門戶,便要好生整頓這般情形,但是當他成為了三代首席真傳大弟子,卻發現自己要做的事兒,處處受窘。蓋因為天河星道場各代弟子,十之八九都是天河星上四大家唐,龐,孫,劉四姓子弟,人人都有幾分姻親,他想要責罰某人,便有無數人來說情,根本弄不下去。

現在天河本派的人來了,龐尉轉有些輕松,看長須黑袍道人目光示意,向自己求助,便只做不知。同龐尉一般,丹成上三品的另外三位真傳弟子,亦一起噤聲。他們都以龐尉馬首是瞻,其中兩人更是普通人家出身,對四大家出來的子弟早便有許多不滿,另外一個是只知道修煉的武癡,根本不管身外之事。

長須黑袍道人見不得龐尉等人相助,心頭便自惱了,暗道:“憑你們這些天河本派的人,就想要奪了天河星道場的權柄?哪裏有這般好事兒?待我去求叔叔出手,懲戒你們這些外來戶。”

龐尉一眼就瞧出了天魔童子和無形童子乃是法寶元神,這個長須黑袍道人卻無這等眼色,心底還兀自向著討回場面來。

“焦飛也不過是才煉氣丹成,我們天河道場,煉氣丹成的長老就有二三十位,加上三代弟子中丹成的,怎也有百多位,如何懼怕他們這些本派來的弟子?諒他們修為雖高,也不過是八個人而已。真要鬧起來,那幾位煉氣第七層道基以上的長老,和龐尉等四位師兄弟,如何能袖手旁觀?”

他正這麽想,那邊天魔童子和無形童子已經捉了一個面白長須的道人回來。剛才焦飛出手,這些人還只道焦飛是在空言嚇人,畢竟天河星道場這批真傳弟子中,除了龐尉等四人,也就和天河劍派出身的虞元相差無幾,根本看不出來這兩個童子的身份,還有人心中想:“說不定一會便是這兩個囂張童子被吊起來毒打。劉長老最近一心修煉,想要突破到煉氣第九層溫養的境界,不大管事兒,但怎也是本派二代長老中的佼佼者,怎是那般容易對付?只是苦了他的幾個弟子……”

這個道人羞惱之極,但是在天魔童子手下,怎容得他掙紮,見到這許多晚輩,都眼睜睜的瞧著自己,他臉上羞紅的直欲滴出水來。他的那幾個弟子,皮青臉腫的跟在後面,沒一個敢上去救自己的師父。

一直都沒發話的陳太真忽然說道:“焦飛師弟,不可做的太過,放了劉長老吧!”

聽得是陳太真發話,焦飛應了一聲是,便喝了一聲:“兩位童子,速速回來。”

天魔童子和無形童子,分別化作兩道光華,鉆入了焦飛腰帶上掛著,拇指大的青玉瓶和小葫蘆中。自從焦飛煉氣丹成,體內便存不下異種真氣,大鵬逍遙訣和黑水真法修煉出來的兩大神魔血脈,因為和道家的真氣不同,在他左右臂膀上,形成了兩道紋身,這分別承載了葫蘆劍訣和元蜃訣的兩件法器,就被逼出了體外,只能懸掛在腰間了。

那位姓劉的長老,在天河星道場的地位極高,本身又是龐,唐,孫,劉四大家的太上長老,除了潛修,再也不管世事,這一次因為幾個徒兒作孽,把他牽累,心頭的那一股羞惱,簡直難以描述。焦飛雖然放了他,這位劉長老仍舊一股氣出不來,他向著陳太真微微拱手,示意謝過,也不去看焦飛,只是把手招了招,對那個徒兒問道:“你們中是誰人出主意,把焦飛師弟轉去天河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