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龍虎玄壇

焦飛還未看完這一層童子手中捧的玉盤,就聽到亂哄哄的有人在叫:“便是這裏了,我上次就見到了《太上正一右靈召百鬼箓》的一道殘篇,只是手上沒有值價的寶貝,兌換不得,十九太子不是最喜道門的法術麽?這可是西玄山龍虎派的嫡傳法術,不知怎麽流落到了這裏。”

焦飛聽得也是一愣,他恰好便站在托著《太上正一右靈召百鬼箓殘篇》的童子前,心中一動,便讓了開來。西玄山龍虎派的正宗道法《太上正一盟威法錄》在道門九大派中獨樹一幟,不似天河劍派有三三法四訣,也不似漓江劍派有三種道法,他們這一派人人修的是一般道法。而且西玄山龍虎派講究血脈相承,自來只有張、楊、王三姓,不收外姓弟子,派中道士都是族親。

從《太上正一盟威法錄》中衍生有兩脈法術流傳,一脈就是《太上正一右靈召百鬼箓》,另一脈是《太上玄天真武無上將軍箓》這兩脈法術各有側重,那召百鬼箓並非征召的天地生成之鬼,而是它門中供養的祖靈,每一尊祖靈生前都是來歷不凡之輩,死後經過龍虎派歷代真人供奉多年,便能具有莫大法力。憑著這些千年供養的祖靈,龍虎派門下弟子縱然道法低微,只要一紙符箓就能召喚出來大有力量的幫手。

這些西玄山龍虎派供養的祖靈,平時都沉睡在西玄山在中原各地所建造的龍虎玄壇中,但有西玄山出來的弟子遇到了危險,把本門符詔點燃,最近的龍虎玄壇中沉睡的祖靈立生感應,頃刻間就能趕來應援。

只是這法術也有弱項,只要煉就這《太上正一右靈召百鬼箓》的西玄山弟子,距離最近的一處龍虎玄壇也還是太遠,不是法術不靈召喚不到,就是召喚來已經事過境遷,遠水不解近渴。

故而《太上正一右靈召百鬼箓》的法術,在龍虎派中要比《太上玄天真武無上將軍箓》級數低些,只合西玄山龍虎派的外門弟子修煉。內門弟子,比如楊明河之流,都修煉的更高一層的《太上玄天真武無上將軍箓》,這部法術是在煉就龍虎派本門的龍虎金丹之後,憑著本身煉就的金丹化為一座小小的龍虎玄壇,自家就能隨身帶了數名祖靈護身,不用借助各地的龍虎玄壇。

龍虎派的法術雖然神妙,但對焦飛來說全無用處,且不說他現在身處海外,附近哪裏有龍虎玄壇?就算他回去中土,憑著他天河劍派弟子的身份,召喚來的祖靈也不肯受他指揮。那位龍族的十九太子,只怕也是見獵心喜,想要收藏,不會真個去修煉。焦飛知道東海是龍族的天下,也聽鳳兒說過,這琉球海市便是一位龍族太子開設,但也還是沒有想到,居然真有機會見到龍族中人。

外面人聲嘈雜,陸陸續續進來了二三十人,眾星捧月的簇擁著一位少年,這少年生的極為俊美,頭上有珊瑚一般紅的兩只短角,頜下居然還有一把銀髯,看來果然不類人族。這位十九太子身上一件團花的銀色箭袍,盈盈有一層水汽蕩漾,把所有人都排據在身外三尺,點塵不染,更是襯托得這位少年拔群脫俗。

焦飛不欲和這些人混雜一處,便起身要走,偏巧回身的時候,和一個莽撞的漢子撞在了一處,其實焦飛倒也能夠避開,只是他走的是正路,卻是那個漢子沒眼色,何況他要避讓就得往墻角處去縮,焦飛不願這般畏縮,就一伸手推開了那個大漢。只是他用勁巧妙,一卸一帶,兩人就錯身而過。

焦飛本擬這就走了,沒想到那個大漢惱怒喝道:“哪家小雜種,敢來推搡老子?”

若是這大漢罵別句也就罷了,焦飛聽得他罵到了自家父母頭上,就伸手一捏,破了這個大漢的氣門。頓時那大漢只能發出了啞啞之聲,再也罵不出來半句臟字來。焦飛這般舉動,卻如炸了馬蜂窩一般,立刻有三四人揚手招出法器來,罵罵咧咧也盡多,這些人不是海外的妖怪,就是什麽沒來路的散修,都在這琉球海市中廝混多年,知道十九太子的尊貴,都想在貴人面前逞能。

焦飛還未動手,鳳兒已經輕輕一笑道:“這些人好惹厭,不知道這裏是真一閣,黃龍真人傳下的道統麽?居然也要動手!”那些手捧玉盤的童子,見這些人嘈雜就有幾分不惜,也是看在十九太子的面子上,才不曾說話,要是沒有十九太子,這些人原也不配在真一閣中喧嘩。

當下就有一個黃毛童子喝道:“若是諸君再多吵鬧,真一閣只有把諸位請了出去!”

一個看起來好似王八成精的妖怪,陰陽怪氣的說道:“我們倒是想要出去和這兩個男女理論,只怕他們沒這般骨氣。”那個黃毛童子聽得這頭妖怪還不肯罷休,臉色一沉,五指輕捏,就是一道精光飛出,當場就斬了兩半,然後一聲低喝,外面就跳上來一頭魚妖,把這個妖怪的屍身拖下去,然後又上來用了一道法術,把地面清洗幹凈,這才又躍入了海水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