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太乙青煞刀

第二天一早,鄭老祖孫倆就開始忙著修理那條會飛的船,原本應該趕著前往大荒境的風魂,倒像是突然閑下來了,饒有興趣地看著,還不時幫些忙。只可惜他在穿越前主要是以圍棋為業,沒有正經上過學,對物理課更是一竅不通,完全屬於“知道有飛機,但不知道飛機是怎麽飛”的那種人,否則的話,弄不好還能把一千多年後的成果向鄭曄展現一下,以證明自己的“博學”。

浴月對這飛船亦是好奇不已,而她與鄭袖兒也很快地要好起來。鄭袖兒年紀還小,做起事來有些乍乍呼呼的,幹得起勁,抱怨起來聲音也大,連風魂也不明白浴月為啥會跟她意外地合拍。兩個丫頭一起跑來跑去,休息時浴月化作蛟龍載著鄭袖兒沿海面飛了一陣,讓鄭袖兒極是高興。

那飛船只是在被守鶴追趕時飛得太快,一些齒輪和軸承有些磨損,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很快也就修好了。

修好後,鄭袖兒便問爺爺他們接下來要去哪裏。

“兩位如果無事的話。”風魂卻道:“不如到我的大荒境去做客?”

說完,風魂便定定地看著鄭老。

鄭袖兒聽到可以去大荒境玩,立時高興地想要大叫一聲“好勒”,偏偏鄭曄卻按住她的腦袋不讓她說話。鄭曄看著風魂,笑道:“我原本以為你會說得更多一些。”

風魂嘆了一聲,以弟子禮對鄭老緩緩鞠了一躬,道:“前輩是個明白人,晚輩若說得太多,反為不美。”

他這幾個時辰確實一直在心裏打腹稿,只是想了一通,也想不出自己該用什麽樣的話語說服鄭老前往大荒境幫他。然後,他突然又醒悟過來,心想這老頭對世事人情比他洞達得多,自己有什麽算盤,對方只怕早就看得一清二楚了。像這樣的老狐狸,絕不是像援梁那樣可以用話語和恩情之類的東西收買的。

而鄭老若是真的無意幫他的話,昨晚也就沒必要跟他談那麽多話,還助他分析蒼天內的局勢,只是良禽擇木而棲,君擇臣,臣亦擇君,風魂很清楚地知道,昨晚在那一通談話中,鄭老看似說得隨意,卻一直沒有停止過對他的觀察。

鄭老自然看出風魂一定會開口請他去大荒境助他,而風魂卻不敢肯定昨晚的那一通談話中,自己被鄭老在心中打了多少分。畢竟在鄭老分析局勢的時候,他基本都是在認真聽,而無法給出更多的見解。

“大荒境啊。”鄭老摸著孫女的腦袋,笑了一笑,“那可是太乙救苦天尊昔日所居之處,我若是放過這個機會,只怕自己到老都會後悔……”

鄭袖兒擡起頭來,撇嘴道:“爺爺你已經夠老了。”

鄭老嗆了一聲。

風魂心中一陣狂喜。像援梁那樣的悍將他固然需要,但像鄭老頭這樣的智囊型人才,才更是他所急缺的。一旦進入大荒境,他只怕還沒等熟悉整個蒼天局勢,就必須有所行動,如果沒有鄭老這樣一個既對蒼天了解又有獨到見解的人替他分析大局,他真的難以保證自己不會犯錯。

當下,鄭老便將飛船啟動起來,載著浴月和鄭袖兒一同往大荒境飛去。

而風魂告訴他們,自己還有點事要做,很快便會追上他們。

鄭老與浴月、鄭袖兒離去後,風魂卻仍留在島上,低頭沉思。

他仍在想著昨日對付沙之守鶴時的情形,如果不能隨心所欲地使用青陽之氣應敵,那無疑等於是空有寶藏而不知如何去用。

只是,他雖然取出了太乙天書,裏面卻沒有記載天地玄氣的使用之法,再回想著太極天皇與玉帝的那次出手,同樣是天地玄氣,太極天皇那一擊至剛至猛,而玉皇的應對卻有如羚羊過隙,妙不可言。

兩人走的顯然是截然不同的路子,卻又都暗藏天地之理。

風魂無法弄清其中的關鍵,只好繼續琢磨。此時他已大致上弄清楚自己昨天在擊傷沙之守鶴後,為何會如此勞累。

他試著將青陽之氣在身周流轉,不管他如何運作,體內都仍是一片充盈。然而一旦像昨天那樣,將青陽之氣當成真氣般往遠處擊去,體內便馬上有一種被抽幹水分的幹燥感。

他忖道:“青陽之氣與我本身早已融成一體,雖說天地玄氣無窮無盡,但人力卻是有時而窮。我將青陽之氣覆在身邊時,不管如何操縱它,事後它總是能夠一絲不漏地回到我的體內,青陽之氣承木而生,木即是春,同時也代表了生機,故而我不覺勞累。然而一旦讓它脫體而出,它和我也就再無聯系。雖然我自身與天地內外交感,缺失的部分總會自己補上,但在舊氣已盡,新氣未生的那一刻,自是難免虛脫無力,如果有強手在這個時候襲擊我,那我只怕就有危險了。所以,不管我如何使用體內的青陽之氣,亦必須保證它與我自身的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