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焚花蕩月問前塵 第四章 火內栽蓮,無非短命之花(第3/4頁)

“正是。”

“……真是啊?不會是祝融門那什麽門主的外甥女吧?偷拿出教主令牌來尋開心。”

“非也。”

金缽僧搖搖頭,認真說道:

“這個張瓊肜,今日下午老衲曾與她略一交手,發現她法力之高,竟是難以想象!”

“……不是吧?!”

凈世教中地位略次於上師的賢師羅子明,聞言大訝,一時都差點以為剛才是自己走神聽錯了話。聽上師說得誇張,旁邊那個一直默不作聲的黑臉瘦削漢子,也忍不住過來插話:

“金缺上師,你剛才所言可是當真?比鬥決勝、延覽能人之事,關乎本教聖業,可不得隨便開玩笑。”

聽這位少言寡語的封如晦封賢師也來質疑,金缽僧便微微一笑,從容解說道:

“兩位,老衲又何曾與你們打過誑語?這張瓊肜,確實是功力非凡,遠非你我可以企及。知道這點後,原本我也與你們一樣奇怪,說道何時又突然冒出這麽一個罕見的高手來。直到剛才,才知個中原委——原來這小小女童竟持有祝融門門主信物,顯見是來頭不小;以此推知,她有如此法力,也並非不可理解之事。”

說到這兒,久經風浪的凈世教上師倒有些沉吟:

“怪哉,依貧僧看,就是那祝融門教主厲陽牙,也未必就有這樣功力……”

見到這位素來老謀深算見識非凡的金缽僧,竟也如此誇張的推崇對手,羅子明封如晦便不免一時面如土色,惶急問道:

“照上師這麽說,難不成咱這場比鬥已輸定了?!”

“哈,也是未必!”

見二人焦急,金缽僧卻不慌不忙,哈哈一笑後胸有成竹道:

“二位賢師不必焦急。此事雖然起了變化,但仍在我籌畫之中。須知,這比鬥共有三場,必須由三人分別參加,勝過兩場的一方才算贏。因此,雖然這張瓊肜我等皆非她對手,但貧僧已經留意到,與她隨行的那兩人,似乎與她相識也沒多久,來歷應該不同。”

說到此處,金缽僧拿手指點點面前案上這回帖,沉聲說道:

“老衲也算是識人無數;今日看到的這個張醒言,雖然身背劍器,但以老衲觀之,卻幾乎看不出他身具何種屬性的法力。這樣情形有兩種可能,一是此人功法已臻至仙人飛升之境,須知只有五行俱全,皆臻化境,才可能將自己法力屬性掩藏得如水空明。而剩下的一種可能,便是這人確實沒甚法力,只會耍弄些劍術。”

說到此處,金缽僧一臉古怪笑意,朝案左的封如晦問道:

“封兄弟,你說說看,這倆情形,對一個未行冠禮的少年郎來說,哪個更加可能?”

看著封如晦陰郁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金缽僧便不追問,只一笑說道:

“因此,這個張醒言,便交給封兄弟你這把『碎星斬魂刀』了。”

然後,他又把點在揭帖的手指往下移了移,跟羅子明交待道:

“這個寇雪宜寇姑娘,就輪到你這『火影閻羅』對付了。”

“哦?為何讓我與她對戰?”

名號“火影閻羅”的羅子明,見金缽僧安排時一臉自信,倒讓他有些茫然。見他迷惑,金缽僧哈哈一笑,跟他解釋道:

“羅賢師,這是因為在這三人之中,除了那張瓊肜,便屬這寇雪宜厲害。依貧僧今日覷空觀察,看出此女竟似身兼寒靈水木之屬,正好讓你這個火影閻羅克制——正所謂相反相成,羅兄弟本就諳熟烈焰業火之術,這幾天又竟臻至三花聚頂的罕見境界,她這水木法師遇上你火影閻羅,還不得冰消木焚?——而我,就要去對付那個張瓊肜;雖然貧僧知道必敗,可這樣一安排,他們最多只能勝到我一人。三局兩勝,最後還是我凈世神教贏得賭鬥!”

“原來如此!上師果然算無遺策!”

聽他這一番解說,在場諸位凈世教徒,全都對他這周密安排贊嘆不已。

不過,待贊美聲略停,羅子明卻還是有些不解的問道:

“既然如此,為何不讓我或封兄弟去對付張瓊肜?須知本郡神教中,就屬禪師你功力最高。又何苦要擔此必敗之局,無謂辱沒了上師名頭。”

聽他這般說,金缽僧淡淡一笑,道:

“羅兄弟有所不知,既然我能看出他們底細,他們也一定能察覺我的功力。在我們三人之中,只有貧僧跟他們照過面,一定會想辦法來對付我。與其這樣,還不如就讓我承擔這個必敗之局。至於個人榮辱,與神教大業相比,實在是不值一提。”

見得教中上師的高風亮節,堂中眾凈世教徒又是一陣額首稱贊;而羅子明心中,則更是激動不已:最近自己已為教中立下好幾件功勛;若是這次再立新功,恐怕就會被擢為上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