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集 崧劍逸劍 清心玉映(第6/16頁)

慕青雲聞言,豈有不懂之理。當下暗笑一聲,提劍而上,與趙文若一同對付慕容焉一個。趙文若也從虹見淵口中大大獲益,立刻轉而重劍出擊,與慕青雲兩柄長劍交成一面大網,嚴嚴實實地慕容焉罩在中間。須臾,慕容焉冷汗淋漓而下,並非是他不敵所至,而是對方重如山崩的力道,令自己體內劇痛,加上酒毒相戕,正是外有虎狼,內有疾痛,雙重交並,一時力氣將盡,劍式散亂,連連敗退數步,手中長劍待要反擊,突然與慕青雲的長劍一交,“鏘”地一聲脫手飛出廳外,不待他多作躲閃,趙文若疾出一腳,不偏不倚正踹在他的肋下,慕容焉頓覺五臟翻騰,整個一個人象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飛出老遠方“砰”地頹然墜地,撲地就是一口鮮血,立時昏了過去。

這下可嚇壞了南宮純與虹見淵二人,急忙上前來看,發現他鼻息微微但卻未斷,方稍放下了心。南宮純瞪了趙文若一眼,道:“文若,你怎麽這麽莽撞,我只要你試試他的武功,給點顏色,誰要你要他的命來?”

趙文若這時總算出了口惡氣,不以為然地道:“師父,弟子實在看不慣他一個小子坐在師父你的頭上,死了再好不過!”

“混賬!”南宮純突然斥責道:“他要是死了,你封太師叔還會為我們兩宗出力麽,區區一個病鬼,要他的命還不是易如反掌,沒有腦子!還不快將他送到懸壺房救治!”

趙文若聞言隨即恍然,急忙應命背起慕容焉,和幾個弟子一起匆匆離去。一時廳內只剩下了兩位宗主與十來名弟子,南宮純揮手憑退左右,轉向虹見淵一笑,道:“虹兄,你看那慕容焉的劍術如何?”

虹見淵自斟自飲了杯酒,一頓說道:“此人第一劍頗見風骨,也可能是無心而發,事發湊巧,但有一點,那就是此人內力極差,不似什麽高明之士。”

“虹兄好眼力!”南宮純為他又斟了一杯,道:“這次江湖眾多門派一起下帖,多是為了三十年前的事,這件事的主要原因還是封師叔一手造成,他不承擔卻要我們這些後輩擔當,於理不合!”

虹見淵點了點頭,道:“你的這位師叔到時不一定能擋多少事,萬一到時他不行,我們豈不都要跟著倒黴。我看,我們還是齊頭並進,令作些準備才好,不如我們二人各自拿出兩訣劍譜,參悟一時,也不一定會遜於封老頭……”

南宮純不待他說完,突然冷笑一聲,轉目注定他道:“虹見淵,連我們兩位開山祖師都不能做到的事,你以為憑我們兩個人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能將四訣合一麽?我知道你的想法。”

虹見淵眉鋒急皺,倏地沉下了臉,道:“南宮純,你以為我打你劍譜的主意?”

南宮純道:“你不要告訴我你沒有這個念頭。”

虹見淵冷哼一聲,道:“第一個有這個念頭的怕是你自己,既然你不願走這條路,到時面對天下百宗,你不要後悔——”一言及此,他劍眉倒挑,丟了酒杯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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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壺房,乃是逸劍宗的療傷聖地,在觀雨峰臨懸崖處所建,秀嶺樊缊,映心幽漠,環境甚美,是煉藥和休憩的好地方。這懸壺房內為一進院子,約不下七、八間精舍,在花中迳成一院,它的東面就是丹房,乃是煉藥之地。

慕容焉足足睡了一天,悠然轉醒,身體疼的不輕,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張軟榻之上,睜眼看見的第一個人,竟然是那個美極的少女,這刻她正在床邊象看什麽物件一樣仔細地望著自己,這刻少女見他醒來,急忙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微垂螓首理了一下雲鬢,不覺粲齒一笑,雙波一轉望著他,聲音若梁間語燕,剪弱捎風,美極地道:“咦,你醒過來了,你可睡了一夜了呢,我師父和虹前輩剛來看過你就走了。”端的是乍啟檀口,清香滿座。她這一笑,果真是玉曜無似,清心玉映,令人驚嘆魂消!

慕容焉幾乎看癡,急忙轉神,四下望了一眼,但見這精舍幹凈已極,藥案沉香,很是精雅。這時望了外面的天色,大該是第二天的巳牌,不覺額手,道:“姑娘你是誰,怎麽在這裏?”

那少女聞言,不覺玉面一紅,道:“你不要在叫我……姑娘,我可該叫你太師叔呢,要是讓師父聽見,說不定會罵我呢。我叫趙馥雪。”

“趙馥雪?”慕容焉暗自嘆道:“好雅的名字!”

趙馥雪垂下螓首,默然片晌,終於開口低低地道:“太師叔,昨日……我還以為你是那個纏人的人呢,所以……這件事你不告訴我師父好麽?”

慕容焉聞言,微微一笑道:“這件事本來就是誤會,你放心好了……”一言及此,他突然轉問道:“對了,你說的‘那個纏人的人’就是那個鄭慕雪麽?”